种建中眼睛亮,以手加额,得韩冈提醒,他终于想起来:“啊,是去年年初射柳时,得第三。”
“不如彝叔独占鳌头。”韩冈微笑而答。
韩冈洒脱直率谈吐让种建中大生好感。如关西快刀般挺秀双眉,配上对渊深难测眸子,浅淡笑容中浸透着自信,则让种建中心下纳罕,如此人物在身边两年,自家怎会没留在心上?正想着,身边突然多人,却是方才同坐在桌边自家叔伯兄弟种朴。
“十七哥?怎?”种建中奇怪地问道。
“在下种朴,见过韩兄。”有着同个祖父,种朴相貌与种建中很几分相似,只是少些斯文,而黝黑皮肤也让他多点狂野,他在韩冈面前行礼:“王大前些日子来信
表字子厚,便是单纯惇厚【惇是敦异体字】而已,正如章状元衡,他字子平,也是取平衡意思。
此时人名字,都是有着联系。刘仲武子文,是文武兼备之意;路明明德,出自于论语中“明明德”;而韩冈他本人,名字则是取自“玉出昆冈”句。
路明冷不丁被揪起来,还没看清是怎回事,对闪烁着杀机、燃烧着火焰眼睛便出现在眼前两寸。双大手,如铁钳般将路明衣领扯紧,把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怎?横渠先生?谁说他!”路明缺氧头脑转动不灵,话也说不出来。极近距离上,盯上来对眼睛,恐怖处堪比虎狼。吓得他浑身无力,身子软软地向下坠去。
刘仲武这时站起身,不过听着这汉子是为横渠先生出头,便没出手帮路明把,而是将视线转到韩冈身上。
韩冈也站起来:“这位兄台,这位同伴虽然口无遮拦,但说得绝不是横渠先生,是另外人,姓同音而异形,立早之章,而非弓长之章。否则在下也不会容许他……他说下去……”韩冈声音突然慢下来。外罩儒士襕衫,却有着副武将骨架,相貌英挺中带着斯文英俊青年,让他觉得很眼熟。他盯着年轻人仔细看半天,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种彝叔?”
听着韩冈解释,说得并不是张横渠,情知是误会,种建中便已经讪讪地放下手来。却又听见他说出自己表字,立刻闻声转头。他瞅着韩冈,也觉得眼熟,在张载门下经常见,就是名字时间叫不出来。他嘴张张合合,半天后才脸惊喜地叫道:“真是难得!当真久违!”
种建中话里尴尬,韩冈哪能听不出来,当即为之失笑:“彝叔你真记得名字吗?”
种建中哈哈哈地干笑几声,他要是能记得就不会那尴尬,直言道:“不瞒兄台……委实不记得。”
韩冈微笑着自介绍:“姓韩名冈,草字玉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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