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芝平复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毫无保留地道:“爹经营米行有种米叫黄金米,这米不是寻常售卖米,而是名副其实粒米锭黄金。那几年还在闺阁中,听姨娘说,那些富贵之人若要求得朝廷高官庇护,便得到方记米行来买黄金米,十粒米便是十锭金子,如果有人买袋走,那就是百两黄金入账。”
“这些黄金只要从米行转手,就成干干净净钱款,这笔钱,后来全添进嫁妆,随同嫁进周家。嫁进周家后,周家人以各种名义支取嫁妆,只是个商户出身庶女,根本没有反抗余力。”
“周越海每次只去个赌坊赌钱,嫁妆,大半送进赌坊里,至于赌坊里钱又往哪里流去,民妇却是不知,只知道周侍郎是燕丞相心腹,曾无意听见他们父子谈心,原来周越海好赌是周侍郎教唆,他去赌坊,与其说是好赌,更像是种任务,似乎是专门去赌坊送钱。”
“这几年,方家直断断续续地偷偷往嫁妆里添钱,自然不是为给撑腰,只是在处理那些靠黄金米
事无成周越海用她嫁妆吃喝嫖赌,甚至包养外室。
云子玑派人探得消息是,方兰芝孕中遭周越海苛待,动辄打骂,丝毫不顾及她身怀六甲。
方兰芝痛苦道:“若周家出事,孩子们怎办?民妇卑微之身,若被和离休弃,北微岂会有容之地?爹爹也不会再收留。”
云子玑想劝她倒戈作证,只能晓之以理:“你要知道,无论你有没有这做,陛下都定会追究此事到底,周家覆灭是早晚事。洗脏钱,贪军饷,光这两件事,足够灭周家九族,你孩子们也在九族范围内,包括你腹中这个,难道你要为个辜负你男人,赔上孩子性命?就为所谓愚孝?所谓妻德?”
方兰芝护着肚子,想着这五年来苦,眼泪滑落下来。
云子玑见她动摇,放软声调说:“只要你将你知道切如实告知,答应你,保你和你孩子们衣食无忧,倘若你怕名声受损,便以帝妃名义赐你休夫,届时谁敢非议你?”
方兰芝抬眼看着帝妃,见他满眼温柔真诚,虽居高位,此刻却是平等地在跟她对话,甚至为她找寻活路。
“方家不仁,拿你终身大事做牺牲,周家不义,娶你又利用你,你又何必以德报怨?你以为那些人会良心发现吗?这五年遭遇,还不足以令你清醒过来?”
方兰芝似醍醐灌顶,她起身,又艰难地跪下来,终于泣声道:“请帝妃庇护民妇和孩子们!”
云子玑亲手将她扶起,取过方手帕,为她擦去眼泪:“你若想自救,定拉你把,现在可以告诉,你嫁妆究竟是怎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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