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箱野味里有对冻大雁,肖峋和俞乔亭人拎只,边看边啧啧:“咱们这儿多得是深山老林,要什野味没有,说这位心思玲珑严大人怎非挑野味往这送,闹半天就是为这两只大雁!是不是,重山?”
肖峋在旁边猛点头:“对,为大雁。”
傅深冷若冰霜地说:“瞎嚷嚷什,别跟没见过大雁似成?出息。”
俞乔亭就要嚷嚷:“这是般大雁吗?这是六礼用大雁啊侯爷!”
“闭嘴,还用你说,不知道六礼有大雁吗?”傅深佯作无事地将大毛披风往上拉拉,让毛领遮住耳根,道,“有来有往,重山去找两张鹿皮,等十五给他回礼时道捎回去。”
想想,还是适时地闭嘴。
除夕将至,燕州城内气氛喜庆,将士们整年劳累,唯有年节时可以稍微放松。城中居民向与北燕铁骑亲厚,成天往傅深府外送东西。严府下人赶车进城、找到提督府时,差点被门口大堆鸡鸭鹅淹没。
傅深正在院里,就着厨娘秘制炸丸子跟俞乔亭、肖峋等人喝酒聊天,听说京城有人来送礼,刚喝下去酒“轰”地冲上脑子。
他忘自己还坐着轮椅,扶着桌子,无意识地想站起来,被肖峋眼疾手快地把按下去:“将军,推你出去。”
俞乔亭疑惑道:“出去干什?叫进来啊。”
傅深和严宵寒眉来眼去地折腾,最后倒霉却是肖峋。小肖将军很不甘心,死也要拉个垫背,于是把挑事精俞乔亭起拖走。
傅深终于落个清静,慢慢从喉咙里吐出口滚烫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酒意烧着。
他俯身去看
来人是经常跟在严宵寒身边长随,上来先给傅深请安磕头,口称侯爷,说大篇吉祥话,末才道:“咱家庄子送节礼,老爷特命小人来给侯爷送些尝鲜。侯爷虽不在京里,也能尝到家乡风味。这是礼单,请侯爷过目。”
“咱家”两个字瞬间熨平傅深胸口。俞乔亭笑起来,揶揄道:“瞧瞧这话说,亲疏远近立现。将军还天天说燕州是生他养他地方哪,现在看见吧,哎,敬渊,到底哪儿才是你故乡啊?”
傅深强压着嘴角,拐子把他杵出去,宠辱不惊地接过礼单,赏那长随,令他下去歇息,自己则在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活鹅围观下,开箱检阅严宵寒都送些什玩意。
严宵寒是个稳重有数人,两人之间关系不能进展太快,表面功夫得做足,因此这份节礼规规矩矩,都是些常见野味、皮毛,没有出格之物,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傅深松口气,有点莫名怅然,暗笑自己闲得长毛。正走神时,忽然听见俞乔亭“哟”声:“奇,这个季节还有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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