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出征之前,你许个愿望,希望恨你辈子,现在那个愿望已经不灵——不恨你,严兄。”
“接下
傅深道:“这是先祖父、先考和先叔,先妣葬在老家,改日再带你去拜见。”他转个方向,面北朝南,说:“来吧,拜天地。”
二人齐齐下拜。
再转向画像,傅深举酒酹地,对着虚空祷祝道:“不肖子傅深,蒙圣上赐婚,今日与飞龙卫钦察使严宵寒结为连理,祖父,父亲,二叔,若泉下有知,可以安息。”
“二拜高堂。”
严宵寒沉默地跟着他倒身下拜,两人再次转向,面对面地跪坐。傅深伸手倒两杯酒,将其中杯递给严宵寒,道:“严兄,多谢你今天愿意在这里等。”
眼看见严宵寒眼底红痕,吓跳,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声调跟着也软:“严兄……这是怎?等急?怕不来?”
严宵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傅深盯毛,才偏过头去,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让风吹。”
傅深:“也就是咱俩今天成亲,给你留点面子。再有下次真打哭你,信不信?”
傅深赶来时刻刚好,红日西沉,黄昏已至,正是拜堂行礼吉时。傅深下马,严宵寒将他背起来,踏着落日余晖,步步走上庄严辉煌黄金台。
时间忽然被无限拉长,走过七十二级汉白玉石阶,郑重像走完长长辈子。
严宵寒:“不必谢。应该。”
傅深道:“先祖病逝后,先帝诏令画功臣图入麒麟殿,他遗像,由先父亲手捧上黄金台。元泰十九年、二十年,先父与先叔驾鹤西去,他们二人遗像,由亲自送进麒麟殿。”
“当年,肃王殿下曾想送二叔画像入殿,可惜……”他摇摇头,道,“按制,功臣身后,只有至亲可以捧画入殿,肃王殿下往情深,然而终究差个名分。”
“傅某十八岁从军,统帅北燕铁骑五年有余,不敢妄言建功立业,自问无愧于天地人心。可惜命运无常,以后恐怕再难领兵。戎马生涯,止步于此。”
他举起酒碗,与严宵寒手中碗“叮”地碰。
麒麟殿高大宏阔,因为年深日久,显出种古旧暗沉来。这里少有人踏足,十分静谧,只有满墙高悬等身画像威严端肃地注视着他们,仿佛诸天神佛沉默地注视着误闯神殿两个凡人。
不用傅深指示,严宵寒已经找到并列悬挂傅坚、傅廷忠、傅廷信父子三人画像。
随行其后侍从递来两个软垫,严宵寒随意瞥那人眼,发现竟然是北燕大将之,俞乔亭。
傅深轻声道:“放下来。”
两人并排在软垫上跪好,俞乔亭摸出个水袋,并两个小银碗,放在两人面前地上,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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