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
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从何说起。
闻衡心思何等玲珑剔透，早猜出八九分实情，附在他耳边轻声问：“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们可以搬回后山去。”
薛青澜有时候觉得很奇怪，闻衡猜他心思好像总是特别准，他
切伪装在这个人面前总是溃不成军。
“……”他慢慢吐出口郁结在肺腑里寒气，艰涩地说，“不是
薛青澜雪白脸在满目昏暗里微微动，终于回神，眉梢眼角有生气，迟缓地垂眸向下望。
他声音轻而微哑，其实语气平平，但在闻衡听来就有些委屈，他说：“没有星星。”
今夜无星无月，是个阴沉天气。
闻衡朝树上伸手，道：“那下来吧，回去吃饭。”
薛青澜活动下僵硬四肢，收起所有散漫思绪，若无其事地对树下闻衡说：“师兄闪开。”
应当。”
薛青澜想起上午玩笑话，唇角弯，忽然听到墙内人笑嘻嘻地劝道：“师姐也不必如此介怀，反正他们住两个月就走，总归是外人，哪有咱们同门师兄妹亲香。”
唇边笑意凝固片刻，倏忽散。
薛青澜望着院墙顶端露出片树梢，脚下如同被粘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只能退后几步，在山际院外不远处找棵大树，轻身而上，把自己藏在半凋枝叶间。
他无意与纯钧弟子再起争执，作为个外人，现在闯进去无非是平添尴尬，还是等他们散再说吧。
“不用。”闻衡催促道，“你下来。”
薛青澜只好依言跳下去，他这回运上轻功，落下时衣袍飘飞，轻捷无声，像片羽毛悠悠地从半空飘下来。
他估算好距离，小心谨慎，以免跟昨天样砸到闻衡，但羽毛还是没等落地，就被人接在手心。
闻衡怀抱笼罩下来，全身暖意海潮样将他团团包围。薛青澜没有推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愿意挪动脚步。
“怎
？”
太阳已落下山头，可夜色还未至，天际是片灰黄暮色，没有晚霞，只有无边云翳。薛青澜漫无目地远眺四顾，忽然想起昨日那琉璃般灿烂黄昏，心想，离开越影山，往后他或许再也看不到那样夕阳。
世间种种美好之物，朝霞夕阳、春花秋月、缘分邂逅……原来都是这样可遇不可求，珍贵却又短暂。
暮色褪去，寒夜笼罩整座山头，院落里渐次亮起灯火，山际院来客不知什时候已经离去，薛青澜却仍保持着原来姿势坐在树上，身黑衣融在夜色里，似乎被山风吹成不会说话石块。
不紧不慢脚步踩着落叶由远至近，最终停在树下，他没听见，也或许是听见但没有分神注意。
闻衡在树下幽幽地问：“星星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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