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侍立旁,道:“客官请。”
范扬先让闻衡,薛青澜忙按住他手,提醒道:“衡哥,你臂上伤还没好,暂且不宜饮酒。”
闻衡自然不肯拂他好意,挑眉向范扬道:“看见?得遵医嘱,你们俩自己喝去罢。”
范扬岂止是看见,他都快瞎,忙拈起片银蝶站到栏杆前,上下逡巡番,看准离他最近东侧朵,屈指弹出银片,道声“着”,果然中。那伙计立时高声报道:“二十年‘玉团春’壶!”
这已算是难得,同楼其他客人见此情景,纷纷看向他们这桌。薛青澜也取片,放眼看去,只见花朵底部用小字錾着酒名,他于此道所知不多,便回首问闻衡:“‘荷花蕊’好不好?”
也是为借这个意头。”
分花拂柳,穿过曲折小径,果然见座红楼拔地而起,门匾上写着“金卮羽觞楼”,笔意萧疏纵横,狂醉之气几欲颇破纸而出。
这楼是个回字形,共有三层,团团围绕着大堂。流水环绕高台上,有班乐伎在那里弹琴唱曲,台前有个半丈深池子,里面注满美酒,底下沉着许多亮闪闪银片,当中棵人粗银树拔地而起,直指天顶。那树约有三丈高,以碧玉为叶,黄金做鸟,枝上共铸有百十来朵银花,每朵花中都盛着汪酒,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端是光华灿烂,豪奢无比。
三人在二楼窗边雅座坐定,伙计上来听吩咐,却不报酒名,亦无水牌,只摊手要银子。范扬给十两整银,说道:“干鲜攒盒,四样点心,壶清茶,再拿三个牌子来。”伙计见他娴熟,知是熟客,笑容满面地应下。
不多时菜肴备齐,伙计捧着个小托盘送到桌上,道:“请客官选酒。”
闻衡点头首肯道:“不错,应景。”
那“荷花蕊”所在枝杈却在他们这层楼上头,只能看见底托和半个杯口,薛青澜二指挟
闻衡坐在薛青澜旁边,解释道:“他们家楼下那棵花树,每朵花里盛着种酒,客人想喝哪种,便需将这盘中银蝴蝶正正当当地掷进花朵里,掷中就送上酒来。”
薛青澜问:“那要是掷不中呢?”
伙计在旁笑着接口道:“若掷偏,落进池子里,本店也有次等好酒送上,若是落到他处,就只好喝清茶。”
所谓“银蝴蝶”是用轻飘飘银片镂雕出来,小巧玲珑,要不偏不倚地弹进杯口大花朵里,手上非有点功夫不行。只蝴蝶就要二两银子,但这店既然开在这里,自然多得是舍得花钱人来凑热闹,凭它杯里是什名酿好酒,店家也只稳赚不赔。
薛青澜起先见这酒楼装饰风雅,还道是文人雅士汇聚之地,没想到竟是论功夫见真章,他不怵这个,点头笑道:“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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