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被回答了。或者该说,医生也在等我的问题。
「这期间有发生杀人事件吗?」
「你问我社会上发生的事,我也答不出来。
「果然,不及格。」
「不及格?」
抓住我的手就这样往前推。来不及采取防御,就这么斜倒在床上。因为即使立刻取回正常姿势也追不上事态的发展,所以干脆就等等看谁会先采取动作。可能是血液集中的关系,额头觉得有点重,脸颊也痒痒的。
等待医生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怎么被臭骂一顿呢?为了避免狼狈,这次连心都做好准备。像是猫头鹰一类的鸟从窗外免费送来叫声,抚平了意识表层的龟裂。
准备已经万全。
难道我的脸颊上长了刺?
带着黏稠感的汗冒出。不快也不可解。虽然哭泣着,但是脸并没有转开,泪也不擦。是在等什么吗?还是在窥伺着什么?沉默带来了痛苦。
「你在哭……喔?」
这个欠缺人性的台词,已经是我竭尽全力的成果了。
以为会招来反覆几个巴掌,为了至少不要露出太多丑态而做好准备。
「这是怎样?」
「就我个人来说被揍是应该的,只是因为已经被麻由揍过,实在不想让嘴巴再裂开。」
罗罗嗦嗦吐着藉口时,脸颊被打了。
一个巴掌。
痛死我了。
地不起。还好屋顶是斜的,连外伤也没有。」
「……哇——喔!」
对自己待在医院一事感到羞愧。
「身体觉得怎样?」
把头发往上拨,社交辞令似地问道。回答——非常好,只是觉得床有点小——医生先是点点头,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胸口。
但是却迟迟等不到下文。
三百、六百地持续读秒,抓了抓脸颊,又把手放在额头上,怀疑着医生该不会已经离开了?不过将身体拉起的手省去了睁开眼睛确认的工夫。
因此即使非我所愿,还是起了个话头: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因为身体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医生判断可能是心理的问题。」
但是,医生的反应不是如此。
表情变得接近自嘲,放松了压住我的力道。
「我在哭?」「没有。」
情急之下挤出的谎话被无视。医生的手指划过脸颊,攫取象征感情的液体,像是要确认似地送入口中舔了一下。
医生的喉咙传出一阵声响,但是表情离笑容还差得远。
抓着胸口的手把身体向她拉近,我的头像人偶一样僵硬地摇着。
然后医生哭了。
「啊?」
为什么?
脸颊被打到发麻的是我耶。
「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起来不像是可以说——无聊事占了九成——的气氛。在脑中搜寻能镇住场面的话语。
「呃——该怎么说呢?」
「可以揍你吗?」
充血的双眼目不转睛。我歪着头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