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或多或少带来点新鲜感,此外我仍旧一如往常地上课,又称「被迫听讲」。就算我的程度早已跟不上课堂进度,只要能维持日常运行,那也就够了。
但只要我视线朝向黑板或讲桌前的教师,不管愿不愿意,总是会由无数头颅的缝隙之中,瞥见那个空下来的座位。原本摆在桌上作为悼念的花瓶因为会造成打扫不便,仅摆了一天就被收掉了,徒留下无人使用的空位。现在同学们多少还会顾忌,不过要不了一个星期,那个座位就会被利用在与朋友并桌共进午餐上吧。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座椅收拾到其他空教室上更好。
因为尸体弃置于院子很不美观,所以人们
,今年的我们穿夏季制服的时间整整比其他同学少了一个月以上就是了。
旅行回来后过了一周,疲劳也差不多都消除了。反正旅行期间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件,顶多只有被麻由拖着到处跑,或被麻由啃咬,或被抱住带来的轻度疲劳。现在的我状态绝佳,身心毫无问题。倒不如说,现在也许正是我的巅峰时期,总觉得头脑轻飘飘,因此晚上很好入眠。就像摄取了过多麻由成分,开始迈向麻由化一样。多亏于此,今天才会笃定迟到吧。
换好衣服,把教科书塞进我与麻由的书包里,上学准备就完成了。手腕穿过两个书包的提把,背起躺在沙发上的麻由,顺便将红线重新绑回去。因为醒来时如果没有绑着,麻由的耐性与神经都会劈啪断裂,笨蛋情侣今天又再次对(只属于自己与对方的)世界和平做出贡献。
只不过丝线中间已经开花了,不早点替换恐怕不久就会断裂吧。
「……经过一个礼拜了。」
彷佛在确认这个事实似地,我喃喃自语。
确认自己什么也没忘记后,我与麻由一起出门。
那就像是猛然发现掌心不知不觉被开了个洞的感觉——每当坐在教室后方的我看见那个空下的席位,总会联想起这种状态。
同班同学被杀害了,但这是上个礼拜的事。丧礼与下葬早在上周的连续假期里完成,对大半的同学而言,她的死亡已成为「过去式」。部分与她无甚交流的同学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连假中参加丧礼,心情就像是面对台风一般,想着:「干嘛不在必须上课的日子被杀呢?」或是某个去旅行,连丧礼都没参加的同学,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触及这件事情。我现在必须面对的,就只有长期住院造成的弊端——跟不上课堂进度,与现况的把握罢了。
之后,我背着麻由来到学校,参加第二堂以后的课程。因为到最后都没醒来,所以我把睡着的小麻背到她的班级,放在她自己的座位上安睡。当然,也替她解下小指上的命运红线。中途我似乎在教室里见到伏见,但由于我赶着离开,并没有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