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发现身上的绷带大多都已拆除,即使静静地坐在床边也不会感到呼吸困难的某个下午,很难得地有两名访客来到病房里。
「你差不多该死了吧?工蚁。」
「『这种住院生活没问题吗?』近来很想说说看这句话。」
「……哎呀?」
这个组合个别来不算特别稀奇,
偶尔让我有这种幸运不行吗?
我的不幸仅只于失去长濑,这对本次的我而言有多么幸福啊……骗你的。
……总而言之,事情的前后经过大致是如此。只要等我恢复健康出院以后,一定所有事都能顺利解决吧。
在这段三个礼拜或一个月的长期住院期间,我都仰赖婶婶照顾我。不得不重新感谢婶婶是个很可靠的人。假如在我身边的她是个已迈入四十大关,却还长得像妖怪般年轻貌美、爱恶作剧,又很孩子气、很不稳重的人的话,我住院中的操心程度势必会加速度攀升,压力很可能还会大到吐个一两次血呢。
「虽然说,这种人不可能存在吧,哈哈哈。」
我左手的席位早在住院前就预约完毕了。
「接下来……」
该开始练习走路了,为了回到她的身边。
本次事件中被菅原杀死的人有……呃呃,忘了有哪几个。
可以肯定全部是我的熟人,但毕竟我跟他们最近很少碰面。
一个人开朗地对着窗户大笑。只有嘴巴一张一阖,脸颊使不出力,笑声索然无味。同一病房的人一脸恶心地看着我,其实当中有一个还是我认识的人。那家伙脚吊得高高的,一整天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跟电视大眼瞪小眼。偶尔也会跟我聊个几句,「最近变冷了耶。」「嗯。」不过仅仅如此,对话就持续不了了。这名想必今后也仍会跟我保持这般微妙距离感的家伙,名字叫作「金男」。
「居然在医院里碰面,啊,好倒霉啊。」
搞错了,是金子。附带一提,刚才那段是我们在病房里碰面第一天的对话。这家伙在我浑然不觉间跟轻型机车正面冲突的结果,脚骨折住院了。
但是也多亏了住院,从小学时代跟我与菅原都有交流的他得以避免被杀,怎么说都是个幸运的男人啊。只不过他似乎不太清楚这次的事件,只天天抱怨着「啊~好无聊啊」度日。
只不过这样的金子,相较之下不甚重要。
因为每一个都是我小学时代的朋友。
……是的。那个猪头杀死了竹田同学、胁田同学……后者不确定,总之他是从这些朋友开始杀起。也多亏如此,最近较有来往的朋友除了某人以外都没死。
那家伙的头脑有一半还停留在小学时代,可说是种幸运吧。
当然,对于孩子被杀的家庭而言是不幸至极,即便如此,我还是幸福的,没办法。
因为幸福向来总是以不幸为背景,不断地发光发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