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知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其实,朕早有此意。”
不等众臣反应过来,他继续说道:“选秀就算了,劳民伤财,国库那点钱来之不易,主要是这皇后的人选,众爱卿以为执金卫指挥使如何?”
他说道:“众爱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在朕看来,如来设教,以慈悲为主,下济群品,应是本心,岂欲劳人,以存虚饰?故今佛家之乱象,罪在无道之僧尼,而不在佛。”
见孟则知发了话,面面相觑之后,众臣也只能是山呼道:“万岁圣明。”
“既如此,事情便按照卢爱卿说的去办吧。”
“是。”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孟则知又说道:“再增一僧录司,掌寺院僧尼帐籍,寺庙修缮及僧官补授。从此以后,寺庙不得再设功德箱,僧人不可再向世人化缘。再授每僧良田二十亩,令其自食其力。”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之中赞同彻底铲除佛教的竟超过半数之多,反对声寥寥无几。
想来也是,现如今站在这朝堂之上的,要么是孟则知的亲信,对孟则知自然是俯首帖耳。要么是不受广德帝重用,吃过苦头的,因为受到广德帝重用的都因为卷进夺嫡之争里被抄家流放了,这些人心里难免对广德帝有所怨言,广德帝所推崇的佛教自然也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正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下去的陶安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封信,他躬身说道:“万岁,护国寺住持派人前来报丧,惠和禅师坐化了。他临去之前,给您留了一封信。”
“嗯?”孟则知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件上,接过来拆开一看。
里面却是一张已经泛黄的面值十万两的银票。
这样也好,这佛教既因惠和禅师而兴,也该因他得以善了。
此事一了,原本空荡荡的国库立即充盈了不少,连带着孟则知名下也多了十几个皇庄。
有了钱,文武百官也终于敢上折子请宁武帝采选秀女充盈后宫了。
对于这些折子,孟则知一概留中不发。得知消息的陆离自是悲不自胜,勾着孟则知连吃了好几天的大鱼大肉。
直到沉不住气的萧德仁公然在朝堂之上提到了此事。
可不正是当年萧氏为请惠和禅师为他批命给出的那十万两。
要不是看见这张银票,孟则知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了。
说起来,他能当上皇帝,也有惠和禅师的一份功劳。
不管惠和禅师当年为什么要帮萧氏,看不惯顾扬皇室也好,为国为民也好……总而言之,这份恩情,孟则知不能不认。
想到这里,孟则知心底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