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人醒,此刻他摆脱与身俱来迟钝,灵魂脱离到半空,借双慧眼,摇身成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神明。
他仿佛能看见傅宣燎心中所有邪恶阴暗念头,已经萌生,被压抑着,藏在隐蔽角落……全都被放大无数倍,看得清楚真切。
可惜太晚,他已经孤身踏上条钢索,前方狭窄陡峭,身后漆黑不见五指,没有回头路,只能朝前走。
在这里,眼泪和软弱最是无用,温柔和等待换不回任何怜悯。
所以
听见声音转过头,时濛望向站在门口气喘未已人,露出这些天来第个笑容。
他选择是对。
他终于可以松口气,对傅宣燎笑着说:“你来。”
心脏震耳欲聋跳得极快,傅宣燎甚至分不清这几乎灭顶恐惧,究竟是源于害怕那幅画被毁掉,还是担心时濛摔下去。
情况危急,没有时间容他理清思绪,傅宣燎边上前边喊道:“你疯吗?快下来!”
机振动,时濛发来张照片。
抱着“到要看看你耍什花招”想法点开,看清照片内容瞬间,傅宣燎双目圆瞪,蹭地站起来。
然后只来得及同高乐成说句“有事先走步”,便大步流星地冲出去。
路超车变道,只用半小时就赶到时家大宅。
太阳落山,天已经黑透,敲开门进去时候,来开门阿姨脸惊讶:“傅少爷你怎来,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
许是那个“疯”字提醒时濛,坐着吹很久冷风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要坐在这里。
他把那幅名为《焰》画往窗外送几寸,觉得好玩,自己也往外挪半臂距离。
然后像发掘什新鲜刺激事情,再度转头看向傅宣燎,带着满腹好奇,无知无畏地问:“你是不是想把推下去?”
傅宣燎只觉心口沉,脚步也随之钉在原地。
看见他反应,时濛又无声地笑。
傅宣燎无暇细听,进屋后他就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跑,三步并作两步,鼓作气冲上阁楼。
撞开画室门时,他过分急促喘息里窜入迎面而来凉风,冷热交替之下突然咳嗽不止,头发也被吹乱,形容颇为狼狈。
然而傅宣燎顾不得这些,因为眼前景象太过惊悚,骤然目睹令人肝胆俱颤,像是出现应激反应,让他从手指末梢到心脏都在疯狂颤栗。
——在他所处位置正前方,不到三米地方,袭单薄睡衣时濛抱着副足有半人高画坐在窗台上,画框连同半具身体挂在窗外,头顶束聊胜于无晦暗灯光,背后是无边无际黑夜。
风自身侧争先恐后地挤入室内,撩起时濛宽松衣角,让他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起来,然后托到高空,再重重摔下,最后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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