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目中,母亲神像,裂出道缝隙。
“你……”梅相真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就像溺水人在摸索着救命稻草,“你其实……”
“其实?”
“你其实是你爸爸……是你爸爸带回来孩子,是你爸爸出轨,和其他女人生下来,带回来给养
“……”
“而且妈妈,”柏今意又说,“们正在寺庙之中。如果有鬼话,也有神佛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对不对?”
“……柏今意,你想说什?”
“不知道,妈妈。但是妈妈,你不用害怕,没有东西会伤害你。”柏今意有些木讷。他思绪纷纷扰扰,像是团乱麻,他所有情感和理智,都被缠入这团乱麻之中,无法解脱。他几乎全凭本能在和母亲对话。
“你……你不相信妈妈吗?”梅相真抖着声音问。
她们是吗?
“……柏今意!”梅相真撑着地板,努力坐直,“你在说什,你当然是妈妈孩子!”
“是吗?”
“当然,你不要胡思乱想!妈妈刚才是太害怕,所以才口不择言——”她看着佛像,看着明明被自己丢进火盆,又自己从火盆里跳出来档案袋,明显瑟缩下。
柏今意跟着看去。
这是不可能。心中有个小小声音,在和柏今意说话。
像孩子样声音,稚嫩,执拗,不讲道理。
他朝梅相真走步,他要从梅相真这里,听到否定回答。
“妈妈,你在说什?”
“柏……柏今意!”梅相真终于找回自己舌头,但这刻,仿佛有人偷走她日常优雅与温柔,她惊慌失措,“你听……你听妈妈说,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
“相信妈妈。”
“那你就要相信妈妈,你就是妈妈孩子!”
“可是,也记得,很小时候问过妈妈,说们家好像有个很大院子,你说记错……”
“那是……”梅相真脸色苍白。
“那是记错吗?”柏今意喃喃着,“后来们搬家,爸爸想买高层屋子,可是妈妈你意志坚定要买楼,要买院子,是因为曾经说过院子话吗?”
简无绪抢救得及时,档案袋只被烧坏外边部分,里头病历和文件都还完好。
他出会儿神,又将目光转向梅相真。
“可是,妈妈为什要这害怕?”
“那,那当然是因为有鬼——”
“但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知道,妈妈。”柏今意说,“事情是怎样?你慢慢告诉。”
他看着妈妈,不止是眼前妈妈,还有心目中妈妈。
他在比较,将眼前妈妈,与心目中妈妈做比较。
他直以为,她们是致。
她们只是实像与虚影区别,她们是纤毫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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