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坐车,就这样漫无目地走在他从小生活到大城市来来回回,看自己小学、中学,看自己往返过成千上万次街道,看自己家。
看自己以为真实,实际虚假世界。
他最后回到树花中学。
已经放假。
往昔热热闹闹学校里,变得冷冷清清,他穿过没有人草场,来到熟悉教学楼底下,教学楼天台和窗户已经被封,但
“你……”她抖着嘴唇,“你是们买来……”
“你刚刚毕业时候,想离开们,自己发展,们都很害怕,所以……”
她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从眼皮下淌出。
“柏今意,们爱你。”
柏今意上前,越过最后几步,弯腰,扶起梅相真。
他茫然会儿。
他问:
“妈妈,你为什要装病骗?”
“妈妈,身世到底是什?”
梅相真狼狈极,她在柏今意询问中节节败退,她恍惚跌坐着,再也没法站起来,在缭绕烟气与神像注视下,她终于说话。
孩子,可是爱你,妈妈从小到大,养你这久,柏今意,你知道,妈妈爱你——”
“……可是,”柏今意又说,“记得上学时候,爸爸出车祸,血库存血不足,想要献血,你没有让,最后血是从别医院调过来……”
他心目中,母亲神像,又裂出道缝隙。
“妈妈。”
柏今意再喊梅相真。
他与梅相真越来越近,又觉得与梅相真越来越远。
他握着对方湿漉漉掌心,看着眼前和幻想中截然不同妈妈。
心中崇高神圣母亲像,轰然坍塌。
柏今意从寺庙中离去。
简无绪跟着他,他知道,但是他整个人都有些魂游天外,就像是被罩在个透明壳子里,没办法和外界交流。
她还是可以说谎。
谎言早已堆砌于孩子与母亲中间,再多些,也没有什。
可是这次,在柏今意注视之下,在柏今意询问之下,在柏今意疑惑茫然之下,她没有说谎。
她到底,还是妈妈。
“你爸爸有缺陷,没法有孩子,那时候你奶奶着急抱孙子,逼得急,如果们再不生就得离婚,所以,们只能这样……”
这次,梅相真怔怔地看着他,已经不会说话。
“妈妈。”柏今意低声说,“你教过,你说,好孩子不要说谎。听你们。从小到大,直都听你们话。”
“因为觉得,你们说,直都很有道理。
因为觉得,你们是为好,你们想要把抚养成优秀人。
那之后许多次,总觉得,是不够优秀,是还没有达到更好自己,没有达到你们期许,你们期许是正确,是直为之努力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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