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大惊失色:“殿下您想做什啊?”
凌祈宴不耐道:“别殿下殿下,毓王已经死,你若是还认这个从前主子,就别咋咋呼呼,赶紧麻利去办,就当是帮这最后次。”
“可……”
“没什可不可,”凌祈宴冷下脸,“还是你如今跟旒王,就不打算再听话?”
“自然不是!”江林犹豫片刻,咬咬牙,领命而去。
没给凌祈宴再说机会,温瀛帮他拉下床帐,吹熄灯,又在床榻边沉默站许久。
脚步声渐远,凌祈宴在黑暗中默默流泪片刻,慢慢缓过劲来,用力抹脸上泪,坐起身,喊:“来人!”
进来果真是江林,先前他就直在外头守着,这会儿没别人,江林红着眼睛跪到凌祈宴面前:“殿下,您受委屈,奴婢以为、奴婢以为您当真已经……”
“别说,”凌祈宴打断他,“外头有多少人?”
江林不知他想做什,噎瞬,谨慎回答:“除那郑守备手下兵马,旒王殿下还带五百亲兵,加起来有近两千人,都在驿站外扎营。”
抹去满脸泪,依旧是那句:“不许哭。”
他越是这说,凌祈宴哭得越凶。
温瀛拥着他,听着他在耳边哭声,身体紧绷着,渐收紧双臂:“……别哭。”
被温瀛抱上床,凌祈宴下意识地又挣扎起来,温瀛按着他,没让他动。
为凌祈宴脱外衫和鞋袜,温瀛叫人打来热水,帮他擦把脸,缓和声音:“你睡吧,明日早还要赶路,不动你。”
凌祈宴当即起身开始收拾包袱,只挑最要紧东西拿,可惜太后他们给那些贵重之物是带不走,但只要能顺利去江南,拿到太后叫她娘家人给他置办地契房契,他就饿不死。
凌祈宴心中稍定,江林很快帮他找来衣裳,他快速将衣裳换上,将那沓大额银票收进怀中,又装些轻便值钱宝贝,背上身。
江林犹犹豫豫地问他:“殿下,您要这走吗?您这能走得掉吗?不如
“守在这驿站里有多少人?”
“都是旒王殿下护卫和贴身伺候他人,不到五十。”
凌祈宴心思转得飞快,昨夜他已在这驿站住夜,听人提过嘴,这驿站马厩应当就在后头不远,从那边可以直接出驿站,现在夜深人静,大多数人都已歇下,他未必没机会逃出去。
无论如何,都得试试。
于是沉声吩咐江林:“你去帮弄身小厮衣裳来,动作快些。”
“……不去西北,要去江南。”凌祈宴哑声哽咽,坚持要他放自己离开。
温瀛不接话,轻抚抚他脸。
“就当求你,你放过,放去江南不行吗?”
不行。
他好不容易得到人,怎可能再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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