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的那盘菜是用木碗盛放的,碗沿很浅,可以轻易看清楚里头的菜品,湿润膨胀的笋干铺在底部,表面覆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肉片。肉片肥瘦均匀,还冒着热气,香气跟不要钱似的疯狂挥发,那桌客人看见菜高兴坏了,服务员刚把盘子放稳,他就夹起一片放在对面姑娘的碗里:“这个这个,快尝尝这个,这个笋干咸肉,我昨天中午配着它吃了足足两大碗饭!”
肉片在他的筷尖颤颤巍巍,丰润的汁水流淌到米饭上。
胡晚月双眼发直,未说完的话转了个弯:“……刚才在云鼎没吃饱。”
闺蜜:“……嗯,对。”
另一桌的菜也恰逢其会地被端上桌,葱油饼的香气立刻不甘示弱
双方拎着一大堆购袋子,虽然不说,但心底都有点尴尬,努力化解——
“刚好买完东西就到号,怎么这么巧呢。”
“谁说不是呀。”
反正今晚巧合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了,胡晚月放下那堆可买可不买的计划外产品,环顾店里一圈,惊讶地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竟然真的一个空位都没有。
现在的网红餐厅,连奶茶店都知道搞饥饿营销,她还当铭德终于学来了这一套,结果他们家还真就那么多人?
然后到时间上门被工作人员恭恭敬敬邀请入座,更别提在临江这种自己的地界了。
云鼎够火了吧?
她们最多打个电话,白沁自然会给她们安排景观最好的位置。
可现在,难不成要自己给金窈窕打电话么?
想到那天深夜露娜发在朋友圈的舒芙蕾,胡晚月拿着号码牌轻哼:“切,谁稀罕呐,我还就不吃了。”
服务员送上菜单,她翻开一看,价格果然不谦虚,定位摆明了跟云鼎差不多。
她迅速翻到甜点页,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指着上头的舒芙蕾矜持道:“给我个这个。”
对面的姐妹花点了个醉蟹,翻着菜单娇滴滴地:“怎么好多都是荤菜啊,我在减肥唉,晚餐不能吃这些的。”
胡晚月:“谁说不是呢,而且咱们刚才在云鼎……”
话未说完,一旁服务员端着盘菜走过,放在了隔壁桌,浓郁的咸香毫无边界意识地侵犯了他人领土,胡晚月觉得自己眼珠子好像有了意识的,顺着那股香味咕噜一下转了过去。
闺蜜一想到七十桌这个数字,也深有认同感,此时却听后来一桌找上服务员取号的小情侣聊天——
“这么多人,我最讨厌排队了,吃别家吧好不好。”
“别呀,我试营业第一天的时候运气好没排队进去吃了一顿,他家那个醉蟹简直了,我吃完回去梦里都是那个味道。你不是最爱吃醉蟹了吗?也就是试营业,以后人肯定比现在更多,你今天走了以后后悔要骂我的。”
——
排队到八点钟,俩人逛了三遍商场,总算被放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