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眼前,杜充感叹自己绝佳策略错过天时与战机之后,复又继续侃侃而叹:
“其实,为父非是说抗旨,若抗旨,又何至于让岳、郦二将准备出兵事宜?只是愤然于官家与南阳诸公罢,既然金军已经渡河南下,安心守城便是,如何他们自己端坐于城内,却只是味拿纲常大义来压?今日当着你面,为父也没什可遮掩,依为父来看,这大宋上下已经无救!咱们也不过是走步算步罢!”
杜岩束手不语。
至于杜充,本想继续宣泄,但回头看自己儿子形容姿态,就知道对方多年未在
不残虐百姓,只因受招安,便成官军,然后加官晋爵,只要能对付金人,死些寻常百姓算什?再说,水患焉能抵人祸?金军不能南下,得少死百万人!何况河南本就是白地片。”
杜岩当然不知道什水文知识,不知道黄河在下游本身只是个分水岭而已,本身没有自己大型水系,所以旦往河南方向坏河堤,个不好就要侵犯淮河水系,促成黄河夺淮入海,彻底改变下游水文。故此,其人此时听得亲父这番言论,想起路上所见屠城之惨烈,竟然时无话可说,甚至以为颇有道理。
实际上,即便是站在后来者角度去看,另个时空杜充决堤,确实导致后续黄河渐渐夺淮入海,但此人也最多只有两分责任。因为按照水文研究,真正导致黄河彻底夺淮入海,还是金朝后期,金国放任黄河泛滥,决口于阳武,那次才使得黄河彻底夺淮,进入淮河主道,从此发不可收拾,以至于从此之后,彻底形成黄泛区这个概念。
不过,即便是金章宗那次决口阳武,也最多要为整个水文大变动负上四分责任。
因为,另个不可忽略事实是,在杜充与金章宗之前,不是没有黄河决堤,但都能及时得到修补和清理,而杜充与金章宗之间,宋金两国却因为以淮河为界、多年战和不定,以至于使得黄淮线水利日渐荒废。
这也是个不得不正视现实原因。
而且真要洗,无论是杜充和金章宗,也都是能洗,因为这俩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那充足水利知识,他们也不可能对黄河决口会导致如此严重水文大变动有所预料。
那以此为理由,上国际法庭,也可以以无知来辩护,以间歇性精神问题发作名义减几年刑期。
然后,再从道德层面上谴责这二人,个主动、个放任,都枉顾黄淮之间百姓性命……唯独点可叹是,就是这段时间内,所谓老百姓性命,恐怕正是天底下最不值钱东西。
不过,这想话,又过八九百年,那次决堤,却着实不知道算是怎回事,总不能说那位也没有历史经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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