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振奋之下,不少太学生却反而有些慌乱,想要举手,却又畏惧,且不知到底又该问些什。
不过,就在这时,下面坐着诸人之中,却有当先之人毫不在意,当场举手相对。
赵玖见得此人,难得真切失笑。
原来,此人乃是国子祭酒陈公辅。
话说,从井中爬出来那日算起,赵玖已经做两年多天子,不过,他虽然权威日重,参与军政日渐增多,但开始时候,他却是个纯粹瞎子、聋子和白痴,既不知道宋代制度
都还是用雕版为多。而邸报,按照官家之前吩咐,乃是六日报,以对三日文德殿议政之制,时间仓促,雕版哪里来及?”
“陈相公说不错。”跟在后面鸿胪寺卿翟汝文也顺势接口。“而且官家以邸报事专属鸿胪寺,又定下许多规章,臣等敢不尽心尽力?所幸只有东京城内各要害衙署、各路使臣帅臣处须官方亲自誊录,鸿胪寺内人手足够处置妥当,无须寻印刷法门。”
赵玖微微摇头,似乎想要说什,但眼见着前方已经是太学大院,便收起这些心思,拾阶而入。随行诸多重臣也各自敛声,昂首挺胸,随官家步入。
而进得院内,眼见着为首官家大红袍、硬翅幞头陪金带,身后足足十几位朱紫大员,又有许多额外札甲武士涌入,朱紫之色与金属之色俱在阳光下闪耀,院内先是轰然,继而又肃然片。
待得官家与重臣上得大堂前台阶上立定,数百人方才在国子祭酒陈公辅带领下拱手行礼,然后所有人便按照之前宫中提出要求直接在早就摆好座位院中各自落座……在三舍法制度下,太学生便是候补*员,自是君臣礼仪,而双方坐定,宛如君臣相对。
至于说,赵官家座位所在台阶,后方便是有孔先生木雕大堂,赵玖当然也不会太在意,反正道观、庙宇里他都上过朝,也在道祖、佛祖面前开过朝议,却正该凑个太学大堂和孔先生木雕,说不得也算是个成就呢。
“诸卿皆是朝廷栋梁。”
没有去看身后木雕,赵玖坐下之后,便在阳光下直接开口,扬声缓缓言道。“而朕今日至此,则临近年关,诸卿多有离家远游之态,特来慰问;二则,太学为朝廷储才之所,却因制度,须考核方能为官,而朕亦有军国事,平素极难相见,更难奏对交流……故今日相见,咱们君臣当畅所欲言,卿等有论有疑,且举手相示,朕随意点出来些,除非言语悖逆,或事涉军国机密事,否则朕当尽量当面来听、来对……直至日落为限。”
台上台下片骚动,十几位随行重臣也是愕然,而下方却在骚动之后,全然振奋。
“开始吧!”声音渐落,赵玖强行收起自己习惯性上朝时木雕表情,稍微展露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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