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呢?
过个三五年,也会跟杜苗苗样,连话都不想多跟他说,嫌他有代沟,不愿意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呆?
不对,压根儿用不着三五年,覃最明年就要高考。
到时候出去上大学,认识更多更有意思人,谈几个同类,每天花花世界,寒暑假不想回来,谁也没资格去管他。
皱着眉毛怔会儿神,江初觉得自己泡得太久,肺管子有些闷得慌。
幸好老杜也就随口接,没别意思,继续说:“也还是他爸妈刚走那阵儿。小孩儿,天天哭,半夜哭得睡不着,找。也难受,每天累得沾枕头就能着,还得耐着性子拍着哄着他睡。睡还打哭嗝,点儿离不开人。”
回忆起那个阶段,老杜从鼻腔里淡淡呼出口气,耷下眼皮看着水面白烟。
“心疼坏吧。”江初说。
“心疼归心疼,烦人时候也是真烦人。”老杜说。
江初笑声。
就直躲。”
老杜扯下嘴角,有点儿无奈意思:“那是对你们,在家还是跟个二踢脚样,跟说不两句话。”
“你俩直这样?”江初突然有点儿好奇。
当“爹”果然心态都不样,以前这些问题他都没跟老杜细聊过。
“以前不这样。”老杜睁开眼,望着半镂空天井想会儿,“小时候挺乖,能说能笑,无忧无虑。这两年青春期,就开始叛逆。”
泡够温泉上来,又群人去吃点儿东西,江初这天乏劲儿上来,打个招呼先回房间。
“覃最,你再玩儿会还是怎着?”他扭头问覃最。
覃最“嗯”声,紧紧浴袍带子,跟着他回房间。
从温泉区回酒楼,得经过个室内半空花园。
去时候都好好穿着衣服没觉得什,现在往回
“每天都想他赶紧长大吧,别耗着。”老杜抬手弹下水面,“但是看他跟吹眉毛瞪眼吵,想方设法跟保持距离,要往外跑,嚷嚷着要考到天边去,再也不想被管着……”
“……还考到天边去。”老杜轻声笑着重复遍,支起胳膊揉揉眉心,有些疲累,“就觉得他还是慢点儿长大吧。”
老杜平时话没有这多,江初也是头回这细致地听他说这些,半天没回过来神。
覃最现在也刚来他这儿半年,亲爸刚去世,亲妈不要他,不管他多能憋多能忍,刚刚十岁年龄,现在绝对也是心里正脆弱时候。
像杜苗苗依附着老杜才能睡着那个阶段。
“肯定也想他爸妈。”江初说。
“嗯。”老杜点下头。
想想,江初又问:“苗苗有没有跟你特别亲近时候?”
“怎个特别法儿?”老杜看他眼。
江初张张嘴,突然有点儿心虚自己后脖子上是不是还嵌着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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