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徽眼看对方向自己行礼,实在也跟他说不出来什亲热欢迎话来,只道:“你路回京辛苦,快请坐罢。”
靖千江扫他眼:“臣弟刚刚从御书房过来,陛下令告知太子,圣驾暂缓,由殿下主持开宴即可。”
此时确实已经过时辰,皇上迟迟没来,谁也不敢开席,现在看来,怕是另有要事。
曲长负目光在席间转,只见太师府宋家,将军府谢家都没到场,猜测可能是有军情。
宴席正式开始。
靖千江打退敌军,安顿百姓,丝不苟地将乐有瑕未竟之事完成,而后骤然发难,扶植旁系宗室与齐徽抗衡,以雷霆手段改立新君。
齐徽恼怒之极,便曾在金殿上指斥对方居心叵测,打着乐有瑕幌子谋夺天下。
靖千江当时眉目幽深,却只道:“没有他,不需要这无用天下。”
齐徽不信这句话,所有人都不相信。
璟王这样辛辛苦苦地打江山平天下,若不想登基为帝,还能是因为个死乐有瑕不成?
按照郢国规制,亲王亦分为几等,如庆昌郡主父亲并非天家血脉,以双字为封号,单字王则均为皇室宗族。
其中,靖千江封号从“王”字边,是诸王爵中最高等,仅次于太子。
他进门之后,对着齐徽行礼,语气冷淡:“见过太子。”
齐徽神色稍有复杂。
上世,他就可以算是死在靖千江手中,如今再见这人白衣萧萧而来,齐徽几乎有个瞬间以为自己回到那段日子。
靖千江身为这次宴会主角,身份又极为贵重,酒过旬,有位老臣上前敬酒:
“殿下,您这回凯旋,不光为社稷黎民立下大功,而且还与天家骨肉重逢,实在是双喜临门啊!臣特意来敬殿下杯。”
这位老臣乃是文渊阁学士蔡谏。
昔日靖千江生父定襄太子在世时候,他担任东宫属官,关系算得上十分亲密。
也正因此,他
但又过半月,切步入正轨,新君仁善,郢国政通人和,璟王自刎于乐有瑕先前葬身悬崖边上。
报仇和完成遗愿——原来做这些事情,他真只为人。
那人不在,性命或江山,都是多余。
如今重活世,再见到靖千江这样神情衣饰,让齐徽个晃神,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那天对峙。
“璟王不必多礼。”
当时苏玄兵变,谢九泉又因乐有瑕之死心神大乱,难抗外敌。
局势内外交困,是原本欲往边地靖千江领兵折返,方才平定乱局。
他本就战功赫赫,名震天下,这回更是手护下山河无恙,可谓尽得人心,权倾朝野。
当时不少人担忧靖千江也会因为乐有瑕死讯失去理智,但他从头到尾,从无片刻在人前失态。
他只是换上白衣,自此再未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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