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叹道:“你口不对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向来不会撒谎,骗得谁?”
张慕不再理会孙岩,提起酒坛,喉结微动,朝着坛口通猛灌,仰脖喝尽,方迷茫地出口长气,摇摇欲倒。
孙岩:“慕哥也近而立。”
张慕:“内有国贼,外有匈奴,不想成家。”
孙岩笑道:“活二十八载,就没有半点别
张慕不答。
孙岩笑道:“慕哥,你与嫣儿情同兄妹,上京那天她还在念你,不知你去何处,你说过,以后会送她出嫁,她自七岁起就想着这事。”
张慕停咀嚼,二人陷入沉默,许久后张慕问:“她还好。”
孙岩不答,反道:“且不提你,也不提嫣儿,只说殿下。这事若成,来日你便是大虞功臣,你常伴君侧,路扶持太子长大,更是亲手将他扶上銮椅人……”
张慕打断道:“是他能耐,愚兄能起到作用微乎其微。”
满堂春:
秋娘着人打点桌小菜,卤味,熏肉,小炒及凉菜四拼,又上坛西川米酒,俱是张慕小时爱吃。
孙岩却不忙唤小倌儿上来,亲自给张慕斟酒,孙诚则在门外守着,未几在廊前巡圈,挨个敲开左右两厢门,里头都没有人,于是回来朝孙岩点点头示意这处安全,反手带上门。
“慕哥。”孙岩和颜悦色道:“多少年未曾喝过家乡酒。”
张慕凝视琥珀般酒,有股淡淡香甜味,答道:“有什话,说就是,场兄弟,别害。”
孙岩置之不理,续道:“假使真有那天,殿下总得成婚,立后,你又该如何自处?须知人言销骨,到时候,朝臣们该如何议论你?你纵不在乎,他们又该如何议论陛下?殿下不在乎,当殿下成陛下,是否也能多年如日地待你?多年如日不在乎?”
“你忠于谁,慕哥?”
“你忠于先帝传下来大虞,还是仅仅忠于龙椅上那人?这里头忠诚,又有多少是给殿下,多少是给大虞,多少是给苍生百姓,多少是给你自己?慕哥,愚弟不忍见你无所适从,劝你句悬崖勒马……”
张慕:“不必再说。”
张慕陷入漫长沉默中,而后手持筷子微微颤抖,开口道:“昔时鹰羽山庄尽毁,承蒙先帝不弃收留,对殿下从未有非分之想。”
孙岩笑道:“怎会害你,这是救你。”
张慕置之不理,朝自己碗里挟菜:“救什?”
孙岩添上酒,叹口气道:“看殿下,竟是对你颇有些依恋之色。”
张慕心中动,乌木筷微有点颤,个鹌鹑蛋捏不住便滑下来,随手拾起朝嘴里扔,淡淡答:“没有事。”
孙岩道:“太子身边,唯你个信得过,他全心全意依恋你,你又如何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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