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眨眼时光阴荏苒,张慕说不清前头等着是什,有时他甚至想伸出手,拉着走在前头李庆成手,让他转身,不再朝他龙椅,朝他京师走。
宁愿安安静静,抱着怀里人,在路边坐下,编个草蚱蜢,摘朵花,小声说说话,坐辈子。
希声唱完,沭华把他引到张慕身边,希声脸色发白,轻轻倚在张慕怀里。
“过来。”孙岩不禁也动心,朝沭华招手道。
沭华依偎在孙岩身侧,孙岩抬袖轻拭他额头,小声道:“怎有处乌青?”
张慕道:“他不是瞎子。”
希声点点头,沭华双眼明亮,带着欣然笑意,手抚上琴,问道:“官人为何这说?”
张慕:“自走进来至坐下,动作与瞎子不同。”
孙岩看出点门道来,笑问道:“为何乔装成瞎子?”
沭华以手拨弦,悠然道:“人心难测,唯独装聋作哑人才活得自在,希声他得留着耳朵听琴,留着嗓子给官人唱曲儿,不能装聋作哑,只得装瞎,这世上许多事情……看不见才是最清静……”说毕声音渐低下来,手指轻轻拧,悦耳琴声奏响。
念头?”
张慕醉意上脸,抬手重重抹把脸,两眼发红地倚在墙边。
孙岩笑道:“小弟虽不谙男子温存道,却常听人说,这楼里小倌姿色姣好,不逊于倾国倾城美人儿。”
张慕抬起醉眼,看着孙岩,起身要走,却被孙岩拖住。
“醒醒酒,愚弟还有点话想对慕哥说。”孙岩自顾自唤道:“孙诚!”
沭华怔怔看着张慕与他怀中希声,低声道:“被客人打。”
孙岩叹口气。
张慕恍若置身梦境,颀长手指拈着那小倌下巴。
希声仰起脸等候,锋利薄唇抿着,与李
是时只闻希声唱道:“冤家,冤家,池秋水冬来化雪,雪里融着你,泥里融着他……”
张慕侧着头,安静听着,希声薄唇微颤,边唱边发着抖,白皙脸庞上,眉眼间蒙着块黑布,带着孤苦无依茫然。
恍惚间与多年前,龙央殿中挨板子挨到半,抬头望向院内李庆成重合在处。
又似是那天离开葭城,策马独自逃出西川官道岔路,在雨水里被淋得发抖,躺在路中央,嘴唇颤动,双眼片空洞,望向灰白天空孤独太子。
眨眼,悠然岁月在歌里掠过去。
孙诚在外头应,下去吩咐,片刻后两名小倌推门进来,人抱七弦琴,另人则以黑布蒙着眼。
孙岩笑吟吟道:“都叫什名字?”
抱琴那小倌怯怯道:“沭华。”
另名小倌缓缓跪下来,沭华低声道:“他叫希声,平日里不爱说话,是个瞎子,楼里姐姐们都唤他木头。”
孙岩噗声笑出来,朝外间道:“这派什人,换个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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