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梗着脖颈,躺在地上,却仍倔强地断断续续说着话,抓紧姜恒手,声音里带着哀求,眼里全是泪水,沿着他眼角淌下地去,好会儿才能把话顺利说出口。
他从小就是这样,旦情急或激动,便难以说话,所以平时话说得很少,哪怕是姜恒,从小到大也只见过耿曙唯次失态,就在浔东家中被火烧那次。
姜恒赶紧调配药材,吩咐人去熬药,给耿曙喝下去。
“行。”耿曙终于缓过劲来,说道,“不重要,不打紧,什汁琮、汁泷,都让他们去死,好不好?好不好?”
耿曙那手不放,抓紧姜恒,姜恒痛得大喊起来,耿曙忙又不知所措地松开,姜恒看他那模样,顿时有点害怕,耿曙仿佛是个骤然受刺激疯子。
”耿曙嘴唇颤抖,答道,“在气自己。”
姜恒说:“不该这说,只是……可是,哥,实在没有办法,像你说般去雍国,……”
“知道!”耿曙终于失去理智,朝姜恒大吼道,“行啊!行!不回去!这就把汁琮杀!行!你让做什都行!你别走!求求你,恒儿,你别再离开……”
说着,耿曙忽然气息窒,看着姜恒,仿佛想说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接着,耿曙发着抖,竟是朝姜恒跪下来。
姜恒大惊失色,马上扶起他,连忙解释道:“哥,不是这意思,那是气话……”
“哥。”姜恒开始千方百计地安抚他,意识到他实在太累,连着三天没有睡觉,情绪大起大落,已濒临崩溃边缘。
“们走。”耿曙挣扎着爬起来,手不住发抖,不敢再握姜恒手腕,跪在他面前,想抱住姜恒腿,又生怕自己使力伤他,恳切道,“去哪儿都行,去个没有人找得到咱们地方,去给人漆柱子,你就好好地待在家里,等,就像咱们在洛阳般。不是什殿下,你别走,你哪里也别去……”
姜恒听到这话时,眼泪又哗啦下涌出来。
他跪在地上,紧紧抱着耿曙,半晌,句话也说不出口。耿曙闭着双眼,两手疯狂颤动,几次想揽着姜恒背,却不敢乱动。
姜恒终于“哇”声,大哭起来。为什会这样?他太难过,为什他们重逢后
倏然间,耿曙喷出口血来,吐在姜恒胸膛上,紧接着软倒下来,重重倒在姜恒怀里。
姜恒瞬间被吓坏,大喊道:“哥——!”
“恒儿,恒儿……”耿曙那手抓得紧紧。
姜恒赶紧抱着耿曙,把他拖进房内,跪在地上为他把脉,知道是急怒攻心,更不知何时,内脏受极重伤,肋下又有剑创,幸而因罗宣丹药愈合,只要慢慢调理,应当能好起来,当即松口气。
“恒儿,别走……别、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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