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事?”段岭问。
蔡闫也不知道,不多时,祭事进来,脸色不大好看,说:“今日课程全部先停,都回房去待着,没有通知,不要出来。”
少
辟雍馆由四位*员监管。祭事是个胖胖和蔼中年人,乃是馆内凡事统领,两名司业督管学业;名馆丞掌判学生提出要求,诸*员直接向南院负责,乃是上京培养学子最高机构。
馆中又有数名五经博士讲书,以及助教若干,从祭事到助教,俱是有品级辽官,却也都是汉人,学生们在走廊上遇见,都得站定,恭恭敬敬行礼。
“嗯。”每逢此时,或祭事,或博士便会点点头,然而这声鼻音里又有些许差别,听得出碰到汉人时是“嗯”而看见辽人时则是“唔”。
新生活开始,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从“三人行必有吾师”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夏天阳光没有改变,同窗也没有变,段岭却觉得切都已天翻地覆不同。
除读书作文章,辟雍馆里还要习练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车早已不学,便改为骑马。每日清晨段岭便要起身,到校场外去集合,晨起先练射箭。从前陈国大多不教骑马射箭,奈何辽国尚武,重文才更重武略。
闫简直全身起鸡皮疙瘩。
段岭:“……”
段岭猜到是谁,却忍不住地好笑,实在不敢说。
“别吹!”隔壁房中,赫连博终于忍无可忍,推窗怒吼道,紧接着把个花盆扔出去。
“还让不让人睡觉!”蔡闫大声道。
第天骑马,便有学生摔折胳膊,鬼哭狼嚎地回去,段岭看得战战兢兢,生怕被马蹄踩成肉饼,幸而先前李渐鸿教过他上马,翻身,上去,稳稳当当。
“不错!”教头说,“骑过,下来!你上!”
蔡闫上去,那马儿阵乱动,害他摔跤,甚是狼狈,段岭忙上前把他扶着回去。正在此刻,外头有人进来,小声说几句,教头怔,便去找祭事,剩下廊前众交头接耳年轻人,与匹莫名其妙马。
“不学吗?”少年们叫苦不迭,肩酸腰痛,纷纷活动手臂,巴不得快点回去躺着。
远处发出隐隐约约闷响,外头街道上,似乎有马匹快速经过。
笛声终于完,段岭却不关窗,蔡闫说:“睡罢睡罢,明天还得早起。”
段岭便盖好被子,安静地蜷缩在被里,闭上眼睛,想着李渐鸿。在梦里,枚落花慢慢地飘落,从窗外打着旋进来,落在他枕边。枚石子打在窗格上,发出轻响,窗子便自动关上。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知之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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