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这个月里,盘算得非常仔细,他说家乡浔北恰好与浔阳口音差不多,且在自己逃亡时被元人攻陷,是他南逃时途经其中地,回去查也查不出什来。在他口中,母亲因战乱身死,他与父亲离开浔北,往西凉做生意,购买药材,想沿着西川路倒卖,结果天下正乱,父子被伙绑匪打劫,自己被绑匪抓住,喂毒茶,被扔下岷江,顺流漂老远,最后命大,搁浅在西川城外。
这样来,前因后果正好对上,武独也不再怀疑,唯独说不清,是下在段岭身上毒药。
“什绑匪,要用寂灭散来对付你?”武独说。
段岭答道:“不……不知道,爹……爹在西凉……买秘方。”
武独便存这个疑,没有再问下去,毒药林林总总,花样繁多,以他对天下毒解,寂灭散非常昂贵,炼制过程十分麻烦,且很罕见。武独又问几句,段岭凭着想象,调动所有知识来圆这个谎,编造个西凉市集,告诉武独自己与父亲在市集上采买,买个匣子,里头装有奇毒,结果带在身上,经过潼关外市镇时被山贼盯上,最后被拿来试匣子毒。
叫李若,爹是当朝皇帝李渐鸿,段岭心里浮现出第二句话。
“王……”段岭说,“山。”
段岭不敢告诉他自己叫李若,也不敢说自己叫段岭,万牧家知道“段岭”“李若”名字意义,便相当于将自己推入险境中。
“王小山。”武独说,“哪里人?”
“浔北。”段岭嘶哑着声音说。
’。”
“……。”段岭嗓子恢复。
武独说:“吃饭。”
段岭低头吃饭,武独不耐烦地踢他脚,说:“让你说‘吃饭’。”
段岭口饭喷出来,呛几声,抬头,朝武独说:“吃……吃饭。”
这下武独相信,虽然离奇,但仍在可接受范围内。
“西域匣子。”武独说,“镂空?”
段岭在门外朝武独比划下,意思
“浔北人?”武独莫名其妙道,“浔北人到这儿来做什?”
段岭:“爹……爹卖药,被打劫。”
这印证武独某种猜测,说:“在哪儿被劫?”
段岭:“潼关。”
“命大。”武独随口道。
武独说:“念,扁担长,板凳宽,扁担绑在板凳上。”
段岭:“……”
“扁……扁担长……”段岭磕磕巴巴地说话,武独却指着段岭哈哈大笑,笑得眼泪也出来,段岭眼泪也出来,朝武独点点头,犹豫要不要朝他下跪磕头,感谢他治好自己,武独却没再理会他,转身进去。
“你叫什名字?家住何方?”武独今天心情很好,在房里也吃着饭,随口问道。
叫段岭,爹是段晟……段岭心里浮现出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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