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龄好聪明!”陆骁将自己手指扣进谢琢指间,抱怨,“户部人都滑得很,要是不盯着,他们能想出万种法子盘剥。还有,存三四年甚至发霉粮食,他们也敢充作军需送往边境。以前还在凌北时,不是没见过,纸上写着百石,实际上百石中能给人吃,不足三分之二。”
朝中之人,最会揣摩上意、观望风向。在确定咸宁帝对凌北陆家态度后,就知道这件事尺度和下限在哪里,且料定,就算粮食发霉不能吃,陆家也不敢再上折子向咸宁帝讨粮。
“既然在京中,也该发挥发挥作用,不然他们还以为陆家真无人!”
“嗯,”谢琢给陆骁出主意:“七天前,户部尚书范逢夫人打死个雇佣良籍婢女,不过又有人说,是范逢亲手鞭笞,致其,bao毙。后来范家赔些银钱给那个婢女家人,这事就不之。若这件事被御史知道,少不得被弹劾。”
陆骁眼睛亮:“这就是能用作要挟把柄!”
粮,粮商富贾仓库中去年前年粮食也可以给出高点价格。”
谢琢写完十页纸,搁下笔,取湿布巾擦擦手,又叮嘱,“粮收上部分后,就可以开始陆陆续续往凌北运,边境断不得粮。”
葛武把谢琢说都记下,生气又想不明白:“是真不明白,边境将士用命垒城墙,为什安闲度日人却如此吝啬,连饭都不给吃饱!”
“人便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利益,都有私心。”谢琢手指触触药碗,觉得不烫才端起来。
宋大夫几个药方用都不是寻常药物,有辛辣,有发凉,有喝下去后,舌头都发麻。难得这次新方子除有点酸以外,没有别怪味。
“对,若御史弹劾,范逢失大臣之体,违朝廷之法,立私门之威,按本朝惯例,他必须自请置于狱中,等候调查。”
谢琢记性极好,无论是琅轩还是千秋馆,都是消息来源,他稍加思索,就将户部某个小吏瞒着家里养个外室、某个仓部主事曾悄悄污笔银钱等等,全都写在纸上,给陆骁。
有种两个人起谋划着干坏事感觉,陆骁眉目飞扬,得意道:“本侯明日就去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
“没错,仗延龄势!”陆骁没有问这些消息是怎得来,
喝完后,葛武将药碗端走,谢琢含块糖,压下舌尖苦味。
糖还没吃完,陆骁便来。
见他革冠高束,身麒麟服穿得规整,谢琢疑惑:“今日进宫?”
陆骁进门就去握谢琢手,边漫不经心道:“没有进宫,去趟户部,好歹顶着侯爵,虽然勋贵和朝官品级各算各,但勉强也能用上用。”
“是去盯着户部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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