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清楚,谢琢是希望他能好好想想。
仰躺在床上,陆骁没什睡意,不由在心里将今天发生事都梳
确定门外葛武已经提着长刀,领着几个人守在廊下,陆骁沉默会儿,颔首:“好,那先回去,明日再来,你要好好睡觉。”
“好。”
门打开又关上,随风灌进来水汽立时被炭火蒸干。
谢琢泄力,只觉得全身冷痛,连呼吸都如细小冰凌扎入肺中。
他不无悲观地想,被陆骁挂念多年,是那个眉眼干净阿瓷妹妹,如今被陆骁爱上,也是阿瓷妹妹。
谢琢做不到坦然。
明明在陆骁送来衣裙、送来整盒珍珠时,他已经有所察觉。
但就像是贪图现今安稳,潜意识里,他没有让自己继续往下深想。
就仿佛,此前所有美好,都不是他有资格能得到幸福,而是个虚假他才能得到虚假梦境。
梦境若碎,也就失去。
名。”
陆骁明白过来。
他幼时在谢府玩耍,曾嚷着长大要娶阿瓷做妻子,那时,阿瓷母亲听完后大笑,笑完又很认真地告诉他说,“等以后阿瓷长大,陆骁你可能就不会想娶阿瓷,所以,这件事等你们都长大点再说吧。”
他直以为崔姨是担心人心易变,幼时情谊做不得数。想在才明白,崔姨话中指是阿瓷性别。
只是谁都没想到,谢家会在夜之间坍塌,只剩残灰砾瓦。
可他……并不是阿瓷妹妹。
他为复仇,杀过人,夺掠过无数人利益,做过不少跟“善良”全不沾边事,被不知道多少人咒骂不得好死。
侧过身,谢琢拢着冰凉棉衾,想,如果以后,陆骁不愿再爱他,不愿再抱他、不愿再吻他,他该怎办?
身体深处透出寒意极为刺骨,谢琢压下咳意,将自己蜷缩在处。
陆骁回到侯府,先洗去身泥水,换上寝衣后,又开始担心谢琢病会不会加重。
这刹那,谢琢只觉得心口沉得厉害。
短暂沉默后,他提议:“驰风可要先回侯府?”
陆骁下意识地拒绝:“守着你才安心,若那些刺客又来怎办?”
“葛武想来已经回来,正带着人守在门外,不会有事。”
陆骁明白谢琢意思。
陆骁又想,当年那位方丈或许真有几分本领。
就是因为阿瓷自小都被当做女儿抚养,所以在咸宁九年腊月,才没有被斩首,而是作为谢家女眷被判流放三千里,有线生机。
他不由地想问当年都发生些什,但显然,这并非个恰当时机,陆骁强行压住心里细细密密疼痛。
谢琢脸色苍白,嗓音愈加沙哑:“所以,实为男子之事,并非故意瞒着你。”
真不是故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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