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几不可闻地出
口气，单超沙哑道：“是
，母亲。但现在天命在你手里，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把它改回来。”
长久沉寂之后，武后微微举起手中那枚黑丸，问：“你知道你放弃是什
吗？”
谢云昏睡时眉心微蹙，仿佛还带着挥之不去痛苦和忧虑。单超把他眉心
点点抚平，满是剑茧手指微微颤抖，说：“
知道如果他死……那失去是将会什。”
“当年太宗杀娈童称心，太子承乾怀恨在心，最终因谋反而被废。后来先帝立为后，直接导致关陇旧族垮台和覆灭，长孙、上官仪等人也因此被杀……”
“如今又有你。”武后上前欠下身，两根手指捏着黑丸举在单超眼前，叹道：“你们李家男人呐，……”
单超眼神微动，某个曾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疑问忽然得到答案：“上官仪？”
武后说：“是。”
“……所以上官仪死那年你传信去漠北，让谢云杀？！”
武后丝毫没有掩饰对单超能想到这点赞许：“是。”
所有时间点都来回串起来。谢云遭到流放那年，武后令他抚养自己失散多年骨血，原也是怀着片压抑已久慈母之心；然而数年后上官仪撺掇先皇废后，事败被武后诛杀，临终前诅咒泄露出去，武后才惊觉原来那遗失在漠北亲生儿子，是自己“代有天下”最大障碍……
单超几乎发着抖从她手中拿过黑丸，刚捏破蜡皮，忽然又想起什，用指甲刮下微许药粉自己咽下去。
片刻后他似是终于放下半心，终于把散发出草木清香黑丸塞进谢云口中，瞬间它就融化不见。
“……”谢云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潮红，冷汗顺着鬓发刷然流下来。紧接着他
“……即便送去漠北，”单超不可思议道：“为何不把交给当地好人家，而是丢去做奴隶？！”
单超本来就对父母没什感觉，这多年过去，再大怨忿也都平息，内心与其说是愤懑不平，倒不如说是惊讶和困惑。
“太宗是遣人去漠北照顾你，然而漠北苦寒，战乱不息，变数甚多。”武后平静道：“再者太宗当年去得突然，并没有机会把你存在告知征战在外先帝；而当时仍存着重获帝宠，伺机回宫心思……”
如果武后当年把单超存在告知先帝，以先帝为人，虽然软弱多情，却也不会令疑似自己弟弟或儿子单超流落在外。但如果这做，名义上已为太宗诞下子武后，也绝不能再回到先帝后宫中。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常常想起当年袁天罡预言……能改女主天下之命果然只有你。八年前在长安重见时，不该被谢云所阻，应该直接杖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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