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心魔出生起就日日盼着看着，只当是万金不换
宝贝，满心欢喜地安置住处缝制衣物，样样都做得心甘情愿，却也并无太多超越这
层念头。
只是今日忽然见
那张脸。
乍看时隐约陌生过，便不难找得出分明熟悉痕迹。
眉眼五官都是脉相承好看，只是忽然就褪去平日看惯稚气，变成青松翠竹般青年模样，竟忽然生出无解怦然来。
只是惊鸿瞥，那道影子却直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地烙在脑海里，只要稍回想，就仿佛能碰触到格外轩秀眉眼睫瞳。
*
顾在水盘膝坐在自己屋里，却反常没急着用斩魔丹。
药王谷赠送那瓶养神丹早被吃完，金风玉露时又买不到，他只能又从药王谷多买麻袋养神丹。虽说味道实在难咽，这样流水样嗑进去，效用却还算是显而易见——这次小心魔出来放风，都已经不会明显损耗多少力量。
麻袋养神丹敞着口放在榻边，天水真人焦灼地枚接枚往嘴里塞，嚼得嘎嘣作响，似乎全然没尝出几乎能要人命古怪滋味。
小徒弟无心话还在他脑海里来回全无章法地乱撞。
买来没放？不是买给心上人吗？”
梁牧眨眨眼睛茫然应声，猜着师父是不知道这河灯还要放进水里，囫囵抹脸上泪痕，从榻上骨碌爬起来。
“那小贩说这河灯是保平安，师父就买。
还当师父是想放——这河灯留着不送进河神手里，可就不准……”
师父现在身体不好，正是该祈福时候！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梁牧油然生出浓浓责任感，跃而起，拍胸脯保证：“师父若是不方便，弟子替师父去放，定放进河心——”
心上人……
顾真人心跳愈促，忍不住往嘴里连塞五颗斩魔丹，指
素净河灯被捧在掌心，早已上下左右仔细看过圈。简简单单白纸上，只拿最细兔毫毛笔写“顾在水”三个墨字。
顾在水目光落在那三个字上移不开，弹指就有火光在河灯里燃起，活泼泼地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晃动暗影。
是买给心上人……
真要说起来，小心魔吃住都在他心尖识海上，拿心血藏着护着，自然算得上是“心上人”半点不差。
可凡人说那个，却无疑不该是这个意思。
话音未尽，他已被顾在水祛痛丹拍进嘴里。
怔忡抬头，那道墨色身影已举步离开，不知怎脚步倒显得有些急促跌撞，还被门槛绊下。
纯钧结界转眼放开，将顾在水卧房圈个结结实实。
……师父定是法力耗尽，支撑不住！
梁牧噎半天才把那枚祛痛丹咽下去，慌乱地来回转几个圈，纵身跃而起，朝大师兄卧房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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