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打下朔州城,从云中回来,还要设法绕过雁门关。”
云琅缓声:“见过朔州城逃出来流民,他们不肯走远,哪里不再被契丹人驱赶,就扎在那个地方不走,生在那处,死在那处。”
“还有人逃进深山,钻山采药,打猎挖洞。”
云琅:“想带他们走,将他们迁到中原安置,他们却不肯。有位老人教首诗……前朝状元写,至今仍记得。”
“昔时闻有云中郡,今日无云空见沙。”
“何必同你说?”
严离漠然道:“当初走投无路,你不肯帮,自然也要毁你前程。”
云琅哑然:“靠迷香叫不能反抗,将绑在你酒馆里,再想个办法困住萧小王爷,叫们打不成这场仗?”
“不行?”严离寒声,“你二人无非要靠这场仗翻身罢,若是打不成——”
“若是打不成。”
方才敲,便是同他说眼下无碍,既没有危险,也不必着急。
萧朔立阵,垂在身侧手缓缓松开,净净心神,仍凝神细查着大堂中情形……
“生在云中,长在云中。”
堂中,严离又狠狠灌几口酒,他脸上开始显出酒意,眼睛却仍十分清明:“这是城,北面来狼崽子觊觎,要拿他们铁蹄叩破们城门。”
严离嗓音有些喑哑:“只是想守住这座城,难道也错?”
云琅看着严离,缓缓道:“羊马群中觅人道,雁门关外绝人家。”
严离眼底倏地红,死死咬牙,身形凝固得如同块灼铁。
“这座城定要打回来,活着便活着打,死便给故人托梦,叫故人去打。倘若万箭穿心马革裹尸,叫兵戈血气染,连生魂都不配过玉门关,那就不走,生生世世守在朔州城头。”
云琅看着严离,同他笑笑:“所以……你与其这样弄这些玄虚,不想叫打这场仗。还不如好
云琅慢慢道:“就不会落进个什眼下还不知道圈套里,不会像端王叔当初那样,身陷险地,险些便埋骨在金沙滩。”
严离怔,放下刚握住酒坛,皱紧眉盯着云琅。
“严太守锱铢必较……被救次,就要设法救次,被绑回,就要来绑回。”
云琅笑笑:“可朔州城是定要打。”
严离神色沉沉,忍不住道:“你——”
“不曾错。”云琅道,“总有日,你还能守你城。”
“什时候。”
严离冷嘲:“靠你打下朔州,收复雁门关?”
严离扔下空酒碗,不屑笑道:“算罢,朔州城是这般好打?劝你也醒醒,若能打得下来,当年便收回来,何况——”
云琅静看他阵,眼底渐渐透出些明悟:“何况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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