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抬眸:“守门兵将细查过,那人气息心脉俱绝,以破草席勉强包裹尸身,由辆驴车拉口薄皮棺材,要归云州城下葬。”
景谏原本立在旁凝神细听,此时忽然错愕抬头,盯着相貌陌生胡先生张几次
景谏时没撑住,呛咳两声,急清几下嗓子站直。
“你豁出命也要护住朔方军,若说只是因为做严太守幕僚时,与朔方军有过交集,虽也说得通,却终归牵强。”
萧朔仁至义尽,并不多劝,话锋转:“直到方才,仍想不通你是谁。”
“天下人……凡尚有血气。”
胡先生嗓子有些哑:“都会护住朔方军。”
萧朔抬起视线,落在胡先生身上:“你还调朔方军?如今有几个强弩手对着这间上房?”
“朔方强弩,无坚不摧。”
胡先生眼尾微微缩下,缓声道:“阁下仿佛……并不害怕。”
“既是朔方军,定然军纪严明,不见号令不会出手。”
萧朔道:“你最好叫他们退去。”
谁。”
景谏立在旁,闻言愕然抬头,视线倏地钉在胡先生身上。
胡先生是严太守帐下人,云中城里人人清楚,他们再三打探,也并没打探出更多消息。
就连云琅也只隐约知道,这位胡先生并非只是面上这般弱不禁风文人书生,身上也有功夫,特意提醒萧朔小心留神。
胡先生坐刻,他身形几乎有些僵硬,慢慢活动下手指,抬头道:“阁下说这话,听不懂。”
“天下人却并非都有断肠草。”
萧朔看看那三颗飞蝗石,将颗投进茶盏里:“胡蔓草,宫中称钩吻。外用能致人昏沉,适量服下可现假死象,脉微气绝,以假乱真。只是服用之人要生熬肠断之痛,故而又称断肠草。”
断肠草曾经只在宫中有,后来年深日久,宫中也渐渐没人再用。
他当初困在文德殿,曾与侍候父王洪公公要过次,洪公公却只说这东西已没,不曾告诉他究竟给何人。
“佑和二十九年,禁军城西门值守本册里,曾允过队人扶灵回乡。”
“为什?”
胡先生苦笑:“就因为你们自称不是庞家来?”
萧朔摇摇头:“因为他们若不快走,来日也要绕云州城跑十圈。”
“……”
胡先生:“?”
“们来早。”
萧朔道:“你既先入为主,认定们是庞家人,城门口守军同们说话,想来也是你提早特意安排。”
胡先生没有开口,握茶盏,抬头看着萧朔。
“现在想来,你是故意走这步。”
萧朔道:“你不归楼暗中接济朔方军,原本也藏不住,早晚会查出来……你主动走到们眼前,恰恰是甘愿做这局中弃子,牵制等视线,叫们先来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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