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军随着主将岳渠,竟悍不畏死,径直冲进压城铁浮屠大军。
应城铁浮屠随之而动,这支骇人铁甲骑兵凶悍到不可思议,前阵纵然落马,后阵样轰隆隆压过,挟着风雷冲势,碾向死战朔方步兵。
岳渠彻底放开前后防备,手中长槊
白岭咬住面前手臂,趁着对方吃痛收手,拧身脱出去,攥匕首就要冲出城。
只手按住他肩膀。
白岭双目赤红,哑声道:“滚开!胆小鬼——”
萧朔扫他眼,并不说话,翻身上马,为鱼贯入城朔方军让出通路。
刀疤已换回轻骑兵装束,将少年拎起来晃晃,扔回给城门守军,咧嘴笑下,往手心呸口攥牢腰刀。
他叫无数双手臂拦着,遥遥听见这声喊,忽然狠狠颤,难以置信抬起头。
胡先生站在城头,用力闭闭眼,低声:“岳帅……”
“老子知道你这个书呆子向来优柔寡断,到今日,别让看不起你!”
岳渠抄起长槊,大笑道:“关城门!”
金兵主帅五官隐在重铁兜鍪长檐下,朝着天边白日举起长刀,向前缓缓划落。
:“如此来,虽然留下拒敌阻击必死无疑,却能保下大半……”
胡先生眼底几乎逼出分明血色,正要开口,城下忽然击起隆隆战鼓。
胡先生脸色骤变,扑到城边。
原本被密不透风护着主帅轺车,在迎战激烈鼓声里徐徐向前。
战战旁观亲兵营,以最前面马上主帅为锥尖,两翼雁形回拢,沉默着排开阵势,将身后伤痕累累力竭同袍死死护住。
“没人是胆小鬼。”
景谏摸摸他发顶:“只是还不该你们死。”
不能所有人都死,还要留下人再打仗,打到彻底收复燕云、夺回阴山,将关隘重新连成铜墙铁壁屏障。
可战友同袍,不可轻抛。
浩浩荡荡铁浮屠与朔方军搅成团,喊杀声混着战鼓声烈烈震天。
“先生!”
白岭失声痛哭,死命挣扎着嘶声喊:“不能关城门!那是朔方军!求求你——父亲……”
朔方军依然鸦雀无声,无论是留下,还是退入城池,都言不发,动作沉默而利落。
少年哭喊声尖锐:“放开,让去杀敌!不怕死!让也去,不要这样活着……”
城门守军死死咬着牙关,将他用力扣住。
胡先生发着抖,死死扣住冰冷坚硬青条石城砖,指尖砺出层淋漓血痕。
“前队作后,后军入城!”
城下,岳渠勒马提缰,并不回头:“白源!”
除有数几个人,几乎没人知道朔方军当年那位轻车都尉下落。此时听见这个名字,人人错愕,盯住城上人影。
城门之内,少年白岭揣着匕首要出城杀敌,被守城军死死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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