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气喘吁吁地追进来时,思渊正好将罐子里寒水灌进思勉口中,然后将思勉搬进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内副薄皮棺材里。
棺材被抬进临时搭起来灵堂里。
空大师坐在最前面蒲团上,对聚集进来僧人们道:“思观与思勉事,已尽知。两人各有错处,思勉已死,不究死者。思观……已废他红玉,再不是昭闻寺术士,今日天亮,便开门将他逐出寺内。”
所有僧人都知道住持对戒律看得有多重,也无人敢出声求情。
思齐迟疑着想要开口,却被只手捂住嘴,带进散满阴影角落。
他瞥见思齐错愕神情,眼中掠过抹讥讽,边往回走边道,“思齐师弟,你是弃婴,自幼便被养在寺内,也有十七八年,对于昭闻寺,你便点都不知晓吗?”
“知晓什?”思齐觉得今天思渊有些奇怪。
思渊略带深意地看思齐眼:“当今天下,术士不超千人,且多得是连普通人都不如。成为术士那些人,有靠祖传秘宝,有天赐机缘,有得遇仙人造化……那你猜咱们昭闻寺,代代术士,都是怎来?”
整个昭闻寺,大多都是普通僧人,成为术士不过就是三人。空大师,思观,还有思渊。
思齐对这些知半解,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话,皱着眉摇摇头。
给思齐:“在门口给照着亮,把棺材拿出来。”
说完,思渊便走进去。
“拿?”
思齐留意到思渊用词,下意识将手里风灯往门里伸伸,铺开片昏黄光,照亮大半个地窖。
地窖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黑漆漆,有道灰土堆台阶蜿蜒向下,股寒气沿着台阶爬上来,冲得思齐不禁打个寒颤。
“昭闻寺术士操纵红玉,净化怨气,这些红玉又是从哪儿来?”思渊看向思齐,嘴角扯出个怪异笑容,“世间有没有妖怪不得而知……但魔与鬼,们就在养啊。”
思齐脚步顿,愕然抬头。
但思渊却避开他视线,又恢复副略微悲伤模样,叹道:“思齐师弟,快些吧,不要让思勉等急。”
说罢,也不管思齐跟得上跟不上,直接加快脚步,健步如飞地冲出后院。
不少僧人都在院子里清洗鲜血,蒂簿眼中残留着恐惧与惊愕。
他仔细看眼,却没看见里面有什棺材,只是冒着股股寒雾,似乎放着许多冰块。
思渊身影被风灯薄光拉得扭曲过长。
他似乎弯腰捡起点什,然后便转身走出来。借着光亮,思齐看清思渊手里托着,是罐子冒着寒气水。
“那棺材……”思齐诧异。
思渊反手锁上地窖门,掂掂手里罐子,“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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