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着谢危倒比对着
可对上谢危那双通明眼时,又莫名没胆气。
她想,在这件事上实没必要瞒着谢危。
索性说真话,坦荡荡道:“反正他也不是什好货色,看他折腾国公府,学生确高兴。非但高兴,还要为他喝彩。国公府越水深火热,学生越是高兴。”
说到底,睚眦必报罢。
番话竟是有那点往昔刁钻跋扈模样,秀气眉蹙起时甚至带点娇气乖张,连掩饰都懒得。
姜雪宁目光从谢危对面那只尚且还未收走茶盏上晃而过,规规矩矩地上前道礼:“谢先生好。”
她行礼时双手交叠在腰间,纤细手指尖便露出些许来,袖里却隐约有点清泠泠地声响。
谢危道:“撞见鞑靼人?”
姜雪宁不由撇嘴,想起方才事情来还有些上火,气道:“学生可没完全撞见呢,真要打个照面,您现在见着只怕就是缺胳膊断腿儿。”
谢危眉头就皱起来:“正月十六,胡说八道些什?”
又要入宫,刚才在车里时她便琢磨,回头少不得又被这位少师大人拎着,伏低做小。
可没想,没等入宫便撞上。
姜雪宁突然便想起张遮,通州回来他也得晋升,大约也是在忙吧?
心里虽这般念叨,可不知为什还是闷下。
谢危既叫她去,外头也确风冷,她自然没得拒绝,点点头,便交代车夫两句,随剑书上楼去,进到幽篁馆。
谢危看她半晌,陡地道:“眼下你在面前倒是不装。”
姜雪宁心中凛。
可转念想,便自嘲似笑,道:“什德性先生不早知道得清二楚吗?您在面前懒得装,又跟您装个什劲儿?”
他俩又不是现在才认识。
早四年前荒山野谷里已经把面具扯个干净,彼此都见过对方最不堪面,如今装得越温雅贤良、越圣人君子,便越是虚伪。
正月十六还是生辰,都不忌讳,你忌讳个什劲儿?
姜雪宁腹诽,不大爽他,可又不敢顶撞,只好把脑袋埋下来,小声道:“哦。”
谢危看得出她不服气。
盯她片刻后,忽然道:“这些天同萧定非往来,眼瞅着他折腾定国公府,连宫里赏赐许多东西都抬去送给你,你倒收得爽快,看得高兴?”
姜雪宁心里咯噔下,可没料想谢危竟然会找自己说这件事,顿时抬起头来。
此地她曾随燕临来过,馆中应布置倒没怎变化。
剑书引着她往更里面去。
掀开道门帘,姜雪宁就看见里面坐着谢危,屋里搁着烧银炭火盆,暖烘烘,他坐在窗下,穿身苍青道袍,也正好抬眼瞧她。
谢危在幽篁馆,肯定是见吕显。
可现在去没看见吕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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