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道:“马车里没人,他们迟早会发现。略略算就知道们是何时逃窜,必将在先前路上布下天罗地网。走回头路便是自投罗网。”
姜雪宁皱眉:“那们去向何方?”
谢危道:“济南府。”
姜雪宁眉头皱得更深,不免怀疑:“先生知道路
什人会说“教中”,而不是说“天教”?
姜雪宁眼皮跳起来,看向走在自己前方谢危。
谢危却仿佛并未察觉到她戛然而止话语底下藏着多大震骇,也或许根本不在意,只道:“江湖鼠辈藏头露尾,养不出这等精锐,算来算去都与朝中脱不开干系。是谁并不要紧,届时都杀干净,也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
姜雪宁说不出话来。
坏就坏在和谢危同路。
想到这里,她眉头皱得越紧,不由道:“你知道谁要杀你吗?”
谢危持着弓背着箭,继续往前走着,道:“想杀人太多。”
姜雪宁无言道:“那这回呢?刀琴说天教人——”
不,不对。
姜雪宁觉得,谢危似乎确不很对劲。
她原不过是句戏言,得他这回答之后,倒好像添上几分沉重阴影。不过转念想,其实也没什不对。
毕竟说是事实。
当年她从田庄被接回京城,就有谢危同行,不同是她只是回家,谢危却是隐姓埋名,要悄无声息入京帮助沈琅夺嫡。
自然不会有人大费周章来杀她。
谢危在前头笑:“以为,你对真面目,有所解。”
解归解,可隐约知道与亲耳听见,却不是样感受。
姜雪宁不愿解他更多。
知道越多,危险越深,上世她已经卷入纷争太深,这世救完公主便别无所求。
她看向周遭密林,却完全看不见道路,心里添几分焦虑,同时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们不回去吗?”
刀琴不是这样说。
话音到此时,她脑海中某跟紧绷弦陡然颤下,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仿佛被人扔进冰水里似,骤然清醒。
先前危急时刻,刀琴说不是“天教绝不可能有这厉害弓箭手”,而是“教中绝不可能有这厉害弓箭手”!
天教,教中。
字之差,里头所蕴藏深意却有万里之别!
那回半路刺杀找麻烦,明摆着是冲着谢危去。
两年前倒是她误打误撞,卷入谢危设局铲灭天教事情之中,从通州回京路途中,行人同样遭遇刺杀。
当然这些死士而已不是冲着姜雪宁来。
他们都是冲着那位上天垂怜、侥幸生还“定非世子”来。
至于这回,她左右琢磨,觉得自己也没得罪什人,倘若是自己独自前往边关,该也不会引起什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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