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鲁泰手指方向看,见着谢危自然是不认识,然而在看见姜雪宁时,目光却是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喊:“认识,认识!这个姑娘认识!”
姜雪宁心幽幽沉底。
鲁泰顿时大笑起来,有些欣喜如狂,续问道:“你何时何地,哪里见过她?”
妇人哭着道:“两年,不,快三年。就当年通州那事,死好多好多人那回。跟小宝,去给大伙儿送刚做好炊饼。那里都是大男人,这个姑娘穿着是男人衣服,可眼就看出她是假扮,但想这也不是该问事情,便没有声张。后来,后来才听说通州出事……”
台下顿时片哗然!
何况天教把人齐抓起来?
若此事换他来做,想必也是般无二:但知这孩子重视什,便在他眼前鞭打其长嫂,铁打人都是颗肉心,又怎能真忍见待自己极好亲人受苦受难?
果然,鲁泰紧接着就指着谢危与姜雪宁,先问小宝:“小子,这两人你可认识?”
小宝咬紧牙关没说话。
鲁泰便脚揣在他身上,径直越过他走到那低头哭泣妇人身边,把抓住她蓬草似头发,将人脑袋提起来,仍旧指着姜雪宁与谢危问:“认识吗?”
跑腿,只不过这两年她不曾见过,已然是长高,长大。
只不过他身上伤比那妇人还多。
脸上更是片污迹。
被捆着手推上台来时,满面灰败,甚至还有些愧色,只看她与谢危眼,眼底便差点涌出来来,不敢抬头多看。
谢危看还有什不明白?
鲁泰更是趁势厉声向姜雪宁叱问:“都已经被认出来,你还有什话好说?!”
她脸抬起来,五官便变得清楚些。
姜雪宁终于是想起来。
见过,这妇人也是她在通州役时见过。那时是她与张遮道被逃出狱中江洋大盗携裹着,与天教逆党在破庙歇脚,这妇人作为天教接应人之,为他们端来食物与水,还笑着向她递个炊饼。
那妇人农家出身,只跟着自家男人入教,不过帮着做些吃食,平日里也不接触教务,更不知道这般大祸事怎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她双眼都差点哭红。
小宝原就是教中,偶然被他瞧中才带几日,教给识文断字,他自己也争气,练得身好武艺,又因年纪小,旁人不容易注意,所以能办许多刀琴剑书不能办事情。
只是他入天教并非因为他想。
而是因为他家中兄嫂入天教,才带着他块儿。
那听闻中兄嫂,谢危并未见过,只知道他每回得什好东西,总要留起来,拿回家里去,想必将家人看得极重。
他或恐能受得住刑,咬牙不吐露个字,可兄嫂就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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