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姐点头。
“他只知道有精神上问题,”江予夺咬咬嘴唇,“但是看到在精神病院里住着,感觉还是不样吧。”
“没有你想那严重。”罗姐笑笑。
“不愿意让他有那直观感受,”江予夺轻声说,“会吓跑他。”
“他未必没有直观感受,”罗姐说,“你并不是什时候都能掩饰得住,对不对?”
“最近,”江予夺和罗姐顺着院子里小路慢慢走着,他点根烟,给自己计个数,今天第三根,“程恪……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罗姐说,“那天跟他打完电话,他就没有再联系。”
“你告诉他吗?”江予夺问。
“告诉他什?”罗姐在他背上轻轻拍拍,“告诉他你在哪里?还是告诉他不能说你情况?”
“不能说。”江予夺说。
警察。
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脸,长什样,多高,是胖是瘦,叫什名字,甚至已经不记得喊出那句“江予夺快跑”时声音。
但他记得那些血,记得护在他身体之上温度。
还有那声拉长“滴——”。
他清楚地感觉到因为他而无法挽留,点点逝去生命。
“你说,”江予夺转过头,“回去时候,他会不会……已经走?”
“你为什会这样觉得?”罗姐问。
“让他等不就走,”江予夺拧着眉,低头看着路面上小石头,颗颗,第看到那块,眨眨眼睛,就找不到,“他是个大少爷,直都挺……他对特别好,但是这种事……”
“告诉他。”罗姐点点头。
江予夺听到这句话时,猛地有些失望,但停会儿,又松口气:“所以他想找……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对吧?”
“是,”罗姐笑笑,“他因为很担心你,所以说不能告诉他时候,他有些不高兴。”
江予夺扯扯嘴角。
“是……不想让他看到,”他皱皱眉,“也不想让他知道……是怎治疗。”
明亮灯光,挥之不去消毒水气味,满眼白色中晃动人影,仪器“滴滴”声响,所有这切,都因为他而跟死亡而联系在起,并且成为唯联系。
他害怕这些,更害怕会有下个这样人。
后来日子里那些跟他天天熟悉起来,又个个离开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都让他不安,让他恐惧。
从程恪开始成为他生活里慢慢固有部分时,他开始紧张,再次“消失”似乎变得不可避免,而当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让程恪真正“消失”时,这种不安达到顶峰。
离开他程恪才是安全,才是不会消失,但离开他程恪,也同样再也无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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