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九抬手握他手,“那咱们出门就脱。”
辛弈见他只手总背在身后,不由奇怪道:“拿什?”
柏九狭眸含笑,“你猜猜。”
“多半是宫里东西。”辛弈音还没落,那手便转出来,指尖拿枝钟秀含苞梅,递在辛弈手上。
辛弈倏地左右顾盼,柏九敲他额心,“做贼似。”
不闹,就老四跟着他,念不懂书也要跟着。就老五个人喜欢拈着酸诗,哥几个都不带他玩,他就写诗挨个骂遍。肚子里有墨水,也有坏水。”
皇帝忽地盯着辛弈,泠声道:“可老六就是那大胆子,那多人,他也敢收。都押在北阳给他做兵,为他打仗。太子劝他,他听也不听,带着老七胡闹。”他又陡然面露难过,涩声道:“人才年轻着,就留在战场上。大苑那个野蛮地,可叫他闹腾,永远也回不来。”他俯过身,枯干手握着辛弈肩头,眼中诡鹫深沉,“老七是个好孩子,替他养你。可你学不得他们两个,尤其学不得你父亲。你听明白?明白?”
皇帝手擒着肩头生疼,辛弈抬首,眉目间派低顺。可掩在袖中手握更疼,他胸口翻腾多少厌恶和抵抗,眉间就显露多少胆怯和惶恐。皇帝看他惶恐,眼中才渐渐退疯狂,露出那丁点欣慰和笑容。
“康福。”皇帝疲倦靠回榻上,“带你世子爷出去。这天寒,加件貂氅再走。”又沉沉道:“明日这个时候过来,朕再与你说说话。”
康福领着辛弈出去,他瞧见这位小世子转身出殿,脸上惶恐已然散干干净净,见不到丝毫模样。双澈亮眼再抬起时,全然都是宁静,真正有些温润如玉味道。
辛弈拈着梅脸红道:“这哪摘?”
柏九牵着人往外走,“随手摘。”
康福远远用袖遮自己眼,心道哎呦这世子爷还真好哄,宫里边哪还有比乾清殿门口梅开得更好地方,这随手就掐陛下亲手种梅哄孩子,真是愁煞人。不过他转念安慰到,平定王,谁能管他呢?
出宫门就上马车,辛弈将貂氅脱,换自己大氅。全程捏着自己梅,生怕碰掉点。柏九坐
他在路上对辛弈恭身,引道:“世子爷这边,殿下等着世子爷同回府呢。”
辛弈眼睛亮,脚步也快几分。转门,果见柏九深色大氅立在雪里,等很久。辛弈索性越过康福,踩着雪就跑过去。
“大人。”他抿抿唇,露出几分孩子气委屈。
柏九负着只手,见他便延笑,道:“闻着肉味小狗似。”辛弈脸红,柏九眼扫康福。康福立刻恭身退远远,他道:“受委屈?”
辛弈拉拉身上貂氅,“穿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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