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燮已经站起身,他用那垫袖帕子擦干净手,将帕子砰地拍在桌上,对钟訾道:“你今日来,若为靖陲运河事情,先告诉你声,这事做不主,求四叔另寻高人去。若为白鸥事情,也先告诉你声,这事做得主。从结交他那日开始,就是敬他服他这个人,不管他喜欢男还是女,都挺他这辈子!你们兄弟混账,背地里搞腌臜是没落在手里,也是他不当事,但敢再在面前说他句不是。”
他撩袍脚踹在椅上,哐当声震得钟訾肥肉抖三抖,他冷声道:“就他妈当你不是东西,揍得你连爹也认不得!”
说罢袍子摔,转身推门就走。钟訾追几步,扶在栏杆上对他告罪。
谁知侯珂三个学生,只有钟燮平庸无名,并且心自奋前程。
钟訾在江塘从来都是呼风唤雨贵人,他纵然心里边也瞧不上钟燮这作为,却不敢有半分懈怠。因钟子鸣只有这个孙子,就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也有办法撑着这烂泥贴在高阁上。江塘钟家只不过是得好时候,唐王死后江塘、徐杭再无颜绝书那般商门大家,江塘钟家凭靠这个空余接吞江塘水路,至今顶多当起声家财万贯,对于朝堂,只出个钟鹤,故而对京都钟家不能不恭敬。
两人各有顾虑,这顿饭须得吃漂亮。
只说到酒楼入座,钟訾唤满桌,知钟燮正经,也不敢叫乱七八糟歌姬舞妓,就两个人守着大桌菜,也让钟訾生生推出群人热闹劲。
钟訾聊着聊着,忽道:“燮哥从京都来,想是没和钟攸见见罢?”
钟燮筷不停,只道:“白鸥不是回江塘吗。”
钟訾拍大腿,露出十分可惜模样,道:“那你可是不知,他回家大闹通,老太太都给气病。”又叹道:“你说他什不好,非得对父亲直言自己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接不得生意,也撑不起厚望。父亲如今待他给予非常,他这般讲,可不是得气死人!”
钟燮顿,“他,他当真这直言出来?”
“父亲如今还在榻上病着呢,老太太也起不得身。”钟訾撇嘴,“燮哥,不是弟弟多舌。他本就是那个出身,家里让他跟着大哥进京,可是给天大厚待。他如今来这遭,那当初何不知直接送条狗去!如今也能起点用处。”他又道:“此事想必燮哥也不知晓罢?”
钟燮筷猛然砸在碗碟上,他定定盯着钟訾,叫钟訾面上冷汗出,立刻改口道:“不、不是,燮哥,弟弟就是为你不平。你说你与他是什交情,他可曾对你讲过这话?这些年你们好到穿条裤子,如今这话要是传出去,外面得诽议成什样?钟老若是动怒,等可是说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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