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时……”太后声音颤抖,“何至于……何至于此……”
这撞,彻底撞断韩丞退路,海良宜以死成就天下文士怒火,韩家小儿永远当不皇帝。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寻骂名,谁就是来日天下文人眼里眼中钉。但是就算是韩丞,也惊愣在地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海良宜会做得这样决绝。
海良宜满面血水,仰身望着高不可触苍顶。
他生都在求稳,然而最后这刻,他激进回,成为大周爆开烈阳,在那漆黑夜里燃烧起无数道光。他胸口仙鹤被染红,随着残存起伏,他紧紧攥着孔湫手。
“泊然……”海良宜轻声说,“…………尽力。”
呜咽起来。
“然而永宜中兴不过是昙花现,十年才到,光诚爷便龙体抱恙。而后世家再度兴盛,门第之见分划太学,永宜年至咸德年间,阒都没有寒士入朝,这是世家朝堂。”
潘祥杰面色讪讪,叩着头不作声。
韩丞想要说什,海良宜却骤然提高声音:“咸德年间,国库空虚,臣请求花思谦交账,他协同当时还任各部尚书世家*员避而不答,屡次敷衍!同年厥西遇灾,哀鸿遍野,臣再次逼迫花思谦交账,他闪烁其词,不久后中博兵败,战后六州粮仓夜全空!这笔账,直到今日,花思谦也没有交代清楚!是他错,还是在场诸位推波助澜错?!”
潘祥杰惊,赶忙说:“此事当时大理寺已经——”
“臣海仁时,自归朝以后,屡次进谏,要求公验韩氏皇嗣真身。韩丞迟疑不决,至今不肯交付托孤私信,无法,臣便主持内阁探寻皇谱,最终奏请太后,择立槐州燕王脉为储君,无果。”
太后被这激昂语调震退半步,那珠帘“哗啦”地散在她身上,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海良宜。
海良宜在燃烧,他胸中怒火压抑整整三十年,此刻烧得他意气重现,烧得这满堂震惊,他说:“国之衰微,这是为元辅错!生为君进谏,得而不得已然无畏!既然生谏不能,那今日,便死谏大周!储君可立,但绝不能册立韩家小儿!储君可立——”
说时迟那时快,海良宜振起衣袖犹如焚烧落叶,在众人眼前随风而起,跟着声惊天动地重响,血花迸溅。
满堂死寂,太后手脚冰凉,险些滑倒在地。她眼睛艰难地追寻着,从那溅开鲜血,落到海良宜身上。不消片刻,满朝*员惊声而起,孔湫几乎是膝行着爬过去,扶着海良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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