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霄已经察觉不对,谨慎地说:“出兵事……”
“再考虑两日,”戚竹音正色地说,“两日以后,必定给你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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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适抱头奔跑在雨中,随处可闻都是议论声,逆贼、女帝、伪造,百年阒都在这场,bao雨里岌岌可危。他跑湿鞋,在雨中被人撞个踉跄。
昔日小侯爷穿着简朴,在赫连侯瘫以后,他那些狐朋狗友就再不与他来往,家中养不起人,只能把婆子仆从都打发。费适开始还想混,可是看他姐姐照月边带孩子边熬夜做绣活儿,便知道家里是彻底没钱,如今靠替人写信为生。
他们都是大周运转齿轮,在斑驳生锈时候凭靠代代贤能来得以润转,这个人不是个人,他可能是早期齐惠连,后来海良宜,乃至现在薛修卓。他们跟世家不同,即便观念碰撞,甚至理念矛盾,但在民事上无例外都出过实力,是这棵枯朽老树最后生机。
“沈泽川在中博六州推行黄册,们早在厥西就落实户籍,从管辖十三城以来,各地衙门年年核查,地没丢,田没荒,港口贸易兴盛昌荣,若非沈泽川执意插手,今年永宜港关不!”江万霄说,“八城田税之所以中止,正是因为沈泽川逼得太紧。他在中博自称府君,三境都把他叫作枭主,世家要狗急跳墙,停查是迫不得已——”
屏风内柳娘突然轻声“啊”下,江青山声音戛然而止,他微微起身。红缨绕出屏风,对花香漪附耳说些什。
花香漪看向江青山,道:“夫人身体羸弱,路上奔波,胎象不稳,只怕要在此静养几日。”
柳娘在咸德年坏身体,江青山知道花香漪所言不假,他边言辞激烈还沉浸在游说上,边牵肠挂肚全系在柳娘身上,时间哑声音,站不是,坐也不是。
费适捡着信,骂道:“瞎眼狗,撞爷爷,爷爷以前横行……”他抹着脸上雨水,觉得跌在地
既然小声说:“阿你陀佛,夫人须得用些药。”
江青山不禁问:“什药?她身子弱,平日看大夫都很谨慎。”
“听闻你们成婚数年,令堂还要夫人日日都站规矩。从前便罢,”花香漪略微责怪道,“怎夫人有身孕,还要站规矩,这是什规矩?”
江万霄最难以启齿便是家事,他母亲早年守寡,硬是把他养成封疆大吏。老夫人平时既不受金玉贿赂,也不同宦官家眷攀交,心意要江青山做个清官,就是持家规矩太严,尤其是在对柳娘时候。
戚竹音原本没想开口,她自己家里也堆烦心事,可谁知桌下脚被轻碰碰。她借着喝茶动作心神领会,放下杯子,说:“看你先不要忙政务,阒都尚无消息来,就先安顿好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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