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不是不想说,他肯定得问,刚才不说话是哭岔气,出声就抽。现在哥哥把他捞怀里,哥哥胸膛比以前还坚实,他靠在那儿,就听得见哥哥沉稳有力心跳。
就这数着心跳,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哥。”明恕双手撑在哥哥腿上,“你痛不痛啊?”
萧遇安没听明白。
什痛不痛?
“怎这是?”他连忙抓住人手臂,早起嗓音本来就带着份沙哑,温柔起来更是往心坎里沉。
“哥——!!!”明恕闷着哭半天,泪没停过,可是情绪半点没发泄出来,被哥哥这哄,那些心痛啊、难过啊、不安啊,才股脑地奔涌出来,忽然嚎啕起来。
他很久没这哭过。
他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这哭过。
但他现在就是没办法,忍不住。
明恕像是宕机样,盯着那道细长疤。
疤颜色比周围皮肤浅些,不规则地拱起,中间拱得多些,两边较平,疤旁边有点起皱,像条难看虫子。
他耳边嗡嗡嗡,像是有烦人虫子在飞,可是脑子又像停顿样,啥都没办法想,就空着,傻着。
好会儿,他才怔怔地抬起胳膊,用自己手隔空比划下,发现伤疤竟然有手掌加上中指那长。
收回手时他忽然个激灵,脚底发凉,眼泪已经先于脑子给出反应。
明恕管不住情绪,问出来
那道疤有多长多丑啊,他哥哥怎能受伤?他哥哥去年春节时回来还好好。谨澜姐带他们去泡温泉,他都看到,那时哥哥腰上没有这道疤!
萧遇安不知道怎回事,下床和明恕起跪在席子上,将人搂住,“怎?给哥说,怎这是?”
这种情况在明恕很小时候发生过。当时也是早上,他隐约听见有人哭,找,发现是明恕团在床尾哭。他哄半天,明恕才说做噩梦,爸爸妈妈不要自己,哥哥姐姐也不要自己。
按理说,明恕这马上初三,而且和温玥、明豪锋几乎没感情,不至于还能因为做梦哭成这样。
萧遇安拿起床头柜上抽纸,扯很多张给明恕擦眼泪,“有什事就说出来,到底怎?”
他哭,就在那段耳鸣和空白之后。
就坐在床底下,折着两条腿,穿着睡觉时才穿背心和小短裤,哭得没点儿声,但肩膀直抽,眼泪划过脸庞落下来之后,就吧嗒吧嗒地砸在膝盖和手背上。
他都忘应该叫醒哥哥,就这自己哭自己。
萧遇安晚上失眠会儿才睡着,早上正是睡得沉时候,模糊察觉到背后有动静,醒来转身看,残留困倦顿时消失。
床沿边支着个满脸是泪家伙,眼睛和鼻尖通红,鼻翼收张,大眼睛里不断流出泪珠子,都哭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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