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里来是小猴子。”
秦却小时候文静,如今上小学,却变得不大安分,佛珠拨会儿嫌没劲,便在手中搓,用力抛向空中。
秦轩文眼疾手快,不待佛珠落下,就紧紧拽在手中。
锅铲掉在地上,秦却吓跳。
“秦,秦先生,秦老师,你怎?”
他这“不该出现之人”靠近过马术俱乐部证据被抹除得干二净。
那样惨烈场火,身处其中人不可能有生还可能。但他毫无由来地相信,柏先生绝对没有死。
终有日,柏先生会来找他。
在这之前,他需要做,便是遵循柏先生安排,认真当着那捧烛火,等着柏先生循光而至。
秦却七岁,正是求知欲极强,又爱臭美年纪。
柏云孤“死去”数月间,秦轩文仍旧在明氏当着单於蜚“第助理”,从容不迫,西装笔挺,未出半分差错。
他不信柏先生真已经不在。
前年生日、去年生日、今年生日,他都许过同样愿——要柏先生切安好。前两次都应验,神明没理由这次翻脸不认人。
再者,他神明怎会不认他,让他失望?
二十岁那年,柏先生说过——身处任何绝境,都要相信。
秦轩文眉心微皱,指尖极浅地颤颤,旋即将佛珠捂在心口。
秦却扯扯他衣角,“秦老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将锅铲捡起来,唇角
“秦老师,你为什总戴着这串佛珠?”小学里近来刮起互称老师、先生、女士风潮,秦却学得有模有样,很久没喊过“爸爸”,“秦老师”、“秦先生”、“Mr.Qin”翻来覆去叫。
秦轩文下厨时习惯将佛珠摘下来放在茶几上,这会儿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鸡蛋。
秦却左手竖在面前,右手粒粒拨着佛珠,眼睑半垂,模样虔诚又机灵,“阿弥陀佛。”
秦轩文空不出手来敲他脑袋,只好道:“哪来小和尚。”
“花果山里来小和尚。”
他这信,就是八年。
那日在马术俱乐部附近,他坐在越野车里,瞳孔被火海照亮。惊骇像无数根针,雨点般扎向他神经。有瞬间,他近乎失明。冷汗直泄而下,将衣物里里外外浇得濡湿。
但这刻极端冲击过去之后,他猛然变得清明。那是种冷静到不可思议状态。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他调过车头,并未冲入马术俱乐部,而是闯进片密林,将车引燃,而后潜行消失。
马术俱乐部占地极广,烈焰声势浩大,那爆燃越野车就像恒星旁小小行星,火光几可忽略不计。
火势不断蔓延,向四周扩丨张,很快吞噬已经烧成空架子越野车。待到大火终被扑灭时,越野车残骸已与俱乐部废墟混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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