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县尊仁政,方能得百姓归心。”梁峰拱手答道。
这可是在外人面前夸赞,比私下里说个百遍都动听。郭郊哈哈大笑,请梁峰同台主持仪式,梁峰自然不会抢他风头,微笑推却,最终只有郭郊人登上土台。
站在土台之上,郭郊面朝东方深深揖,大声道:“立春至,恭请芒神!愿今岁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随着他声音,锣鼓又响起来,十几个带着傩面汉子载歌载舞开始驱傩。因为迎是木神句芒,这次傩礼所带并非方相头面,众人着青衣,持柳条,头戴鸟面,绕着土台呼喝不休。念完长长神咒,也跳罢欢腾傩舞,盖着土牛幛子才被揭开。
这次雕刻春牛可是匠坊中大匠,只见那土牛栩栩如生,蹄角俱全,就像头健硕无比黄牛,准备动身耕田。郭郊步下土台,接过衙役递来彩杖,用力打在土牛
高都城外,新开垦百亩荒田外,立起座土台。这里正好在城东,乃是迎春于郊古礼演化。大早,就有四里八乡百姓守在台前。这可是县尊亲自主持立春傩礼,少说也有几年未曾见到。难怪前几年又是大旱又是虫灾,没有官府祛灾迎春,怎可能风调雨顺?
抱着极为质朴心思,这些人早早赶过来,只盼能在台前抢个好位置。用来鞭春土牛就矗立在台边,用青色幛子蒙着,光是身量就相当可观。不过县尊还未到,任谁都不敢上前步。
又过半个时辰,远远传来锣鼓之声,这是净道,也是驱鬼,乃是行傩必要仪式。不多时,就见大队衙役簇拥着两人向这边走来。居中两人都穿着青衣,年纪大那个头戴青帻,面容平平,颔下蓄须,看起来甚有威仪,正是高都县令郭郊。他身边那个青年,却是笼纱为冠,面上肤色就像还未化去春雪,白晃眼,也美让人不敢逼视。
台下立刻传来阵骚动:“那人是谁?他怎跟县尊走在起?”
“那郎君怎地如此俊美?”
“啊呀,莫不是传说中梁郎君?!”
“这样神仙人物,定是梁郎君!”
骚动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不知谁先跪下,虔诚向着那位俊美男子俯首而拜。去岁为守城,不少青壮都死于非命,据说是梁郎君施下法术,引走乱兵,才让高都幸免破城之灾。而这些新归顺流民,更是吃不知多少顿马肉粥。不知是不是那肉粥保佑,流民村落里死于灾病人少之又少,简直犹如神迹。
如今县尊鞭土牛、迎春神,又有梁郎君在侧陪同。岂不是要风调雨顺,无病无灾?激动难以自持,就像齐刷刷伏倒麦浪,四野百姓尽皆跪伏。
郭郊看着下面跪倒百姓,捻须笑道:“梁侯你看,民心可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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