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抚马背上鬃毛,奕延走回帐中,安排明日攻城事宜。几名将官见到奕延这副模样,都深觉钦佩。五百里急行啊,奕将军怎能保持如此精力?难不成他真无坚不摧,乃是战神化身?惟独直跟在奕延身边王隆心中有些嘀咕。他家营正冷简直吓人,平日哪会如此?不过这点,王隆可不会乱讲。
骑兵攻城,靠就是攻其不备。现在他们已经占尽先机,倒真不用怎布局。不大会功夫,这战前小会就宣告结束。王隆趁着奕延出帐时,凑过去,低声问道:“将军,明日战事可有什需要挂记?”
奕延冷冷看过去:“杀光贼匪,莫伤百姓。”
……这算什叮嘱?哪次打仗不是如此?然而不等他再问,奕延已经转身,回到自己坐骑身边,合衣躺在地上。铠甲在冬夜中冰冷沉重,可是他并没有卸甲打算,就这闭双目。
看着主帅这副生人勿进模样,王隆挠
滏口陉位于神麇山与滏山之间,乃是滏阳河蜿蜒流淌,形成狭长河谷。因而此陉地势比其他几陉都要平缓,当年魏武就曾在此设立粮道。由此陉东出,可援赵、魏,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刻,陉道内就有兵,而且还是支急急前行骑兵。四千匹马快把河谷都塞满,冬日河畔阴冷湿滑,马儿不能跑得太快,行到险处,还要下马攀爬。已经快马赶两日,不论是人还是马,都到精疲力竭关口。可是即便如此,这支队伍依旧没有任何停滞,如同沉默群狼,杀机凛然。
“将军,前面就是滏口关。”
奕延眯起双眼,向前望去。那并不高大城关矗立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朦胧。
“行到关下,扎营休息。”他下令道。
三日赶近五百里路,对于任何军队而言,都是难以想象数字。虎狼营如今马还不够多,做不到人双骑,连日急行军,就算是这些耐久匈奴马,也有些吃力。更别说马上骑士。
晚休整,势在必行。等到明日清晨,才是大举进兵时候。
听到命令,兵士们立刻打起精神。虎狼营操练比其他两营更为严苛,这些骑兵都自诩精锐中精锐。可是即便如此,长途跋涉也险些榨干他们体力。若不是军纪严明,主帅又跟他们同吃同行,还真有些抗不下来。
有目标,最后段路走飞快,不多时就来到城下。此处守兵自然也是并州人马,早已接到军令,备好营帐吃食。滏口陉比其他陉道要宽敞许多,几千兵马扎营勉强也能安顿下。
奕延跳下马来,掏出把加盐豆子,喂给爱驹。就算是乌孙良马,连续两天百多里奔驰,逐日也累不行。打个鼻响,它撒娇似得拱拱主人,大口嚼光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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