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科时候,谢璟分去武生,他身条顺,动作又利落,长得模样还好,常常被程班主借出去给别戏班子跑戏,有时候天最多七场,从早到晚,谢璟骨头硬,硬是撑下来。
也是因为借给外头
谢璟微微拧眉,沉默下去。
寇姥姥在脚盆里踩他脚下,“姥姥是瞧见他,想起你。”
“?”
“嗯,瞧着他刚才喝面汤时候又急又快,家璟儿是猫儿舌头般,最怕烫,就想啊,要是姥姥不在,璟儿可怎办哪,谁给他口热汤热饭?要是璟儿也和他今天这般吃得急,烫坏可怎办。”老太太说着又难过起来,自己拿衣角抹眼泪,眼睛红红。
谢璟轻轻把脚挪上去,把姥姥脚虚踩在下面热水里,轻笑道:“姥姥,本事着呢,不会挨饿。”
’,天总能混碗饭吃。”
半空儿就是瘪皮花生,里头只有小粒花生米,个铜板两捧。大多是被商店捡剩下些不太好花生,由小贩淘换来卖,拿个竹篮子盖上块布,走街串巷叫卖,天运气好能混俩铜板,运气不好就什都没有。买这些都是穷人,想从穷人手里赚俩钱,那可真是太难,小孩儿就是馋坏年到头也不见能吃上两捧零嘴,而富家少爷压根看都不看这瘪皮花生眼。
“要,要就去卖果子,在街边瞧见过炸果子,不难。”
小李子连说好多自己想做买卖,口水直吸溜。
油果子啊,光想就馋得慌。
谢璟没过得太惨过。
最惨不过是刚开始入戏班时候,但那会儿也没有如此艰难。
程班主拿他当摇钱树,生怕烫坏他喉咙,吃食上分外小心。
但吃得也不怎好就是,勉强填饱肚子,他年纪小,刚进戏班不合群,被抢过无数次馒头,后来学会速战速决,吃饭跟打仗样,三口就能吃掉个馒头。这样对胃不好,后来跟九爷时间久,才慢慢改过来。
戏班那些人很聪明,都是从小在泥里挣扎求生孩子,有眼色很,知道程班主宝贝他,那些人从不打他脸,只打他身上被戏服遮盖看不见地方。
要是能每天吃小根,哪怕就闻闻味儿那日子该有多美。
谢璟没接话,只让他先休息。家里土炕烧得热,小李子又路受惊吓,谢璟让他睡在炕头最热地方,被热气烘着,很快就睡着。
寇姥姥在外头烧水,谢璟搬木盆过来,打桶凉水兑好,祖孙俩起洗脚。
寇姥姥还在叹气。
谢璟安抚她道:“姥姥,他能跑出来,就已经是好。”乱世还未到,等到十几年后,那才是真要乱,别说小李子这样,夜之间家破人亡不在少数,北地全境被占,有村子夜被屠尽数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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