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令程旷眼前发黑。
他在片天塌地陷般混沌中赶去医院,那个时候程家三个兄弟办好出院手续,正在收拾东西,程有义在程奶奶病床前,准备把人背起来。
程有义看见他儿子,很是讶异:“你怎来?”
程旷语不发地走过去,挤开程有义,把睡眠中程奶奶驮到背上。
他背起程奶奶刹那间,那种肉体凡胎在命运面前茫然和无能为力推涌上来,重重地砸在他脊梁上。他陡然发现自己在已经到来苦难面前,只能吞咽,吞不下也得吞。
程有德这时才看到屋里情景——脚盆里水洒地,程奶奶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狗在她旁边嗷嗷直叫。
程有德险些以为他老娘装死吓他,喊几声后,程奶奶点反应也没有,他连忙把人扶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跑出门把他老婆叫来。
程有德老婆比他镇静许多,没急着叫救护车,而是让程有德打电话给他两个弟弟。
程有德在这个关头突然迸发出点良知,以致他没听他老婆指挥,先叫救护车。
正是这点良知救程奶奶命。
走之前,程有德嚷嚷道:“回去啊!”
屋里没有人回应他。
程有德不太满意地自语说:“这老东西还不理人。”
他走到门口猛然停住。
程有德想起杂物间里棺材,脑子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贪婪使他想象力出人意料丰富。
这种无能与渺小导致程旷对自己生出丝憎恶。
路上都没有人说话,程有义把车停在巷子外,当时天
程奶奶在医院里躺个星期,她年纪太大,这次突发脑梗被送进医院急诊,检查就查出堆毛病。
程家兄弟三个轮流在医院照看,程奶奶在短暂清醒当中,想方设法地向照看她儿子表达自己想回家念头——她已经失去语言能力,张嘴只能发出些不成语句声音,谁也听不懂。
所幸她回家决心打破语言障碍,并且打动跟她心意相通儿子,三个儿子在商量之后,决定带母亲出院。
这切发生过程中,没有人告诉程旷。方幼珍不希望这种事影响程旷高考,特意叮嘱程怡将事情瞒下来。
但程旷电话打来时,程怡到底没能隐瞒住。
谁也不知道程有德是怎把棺材和程爷爷遗产联系到起,他因为自己敏锐感到激动。
程有德心跳怦怦地想:是啊,“棺材”不就是“关财”吗?
难怪他翻箱倒柜也找不到,原来是藏到棺材里!
程有德用想象说服自己,他又退回程奶奶家里,但这回他没有直接去杂物间。他打开程奶奶卧室门,人还没进去就叫喊着:“你是不是把钱藏在棺材里啦?被发现……”
“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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