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给指过,还看你暑假作业,”李白呼口气,道,“不过那些物理题也不会做,别叫老师。”
“那叫你什?”曲比日咬着嘴唇,歪头问。
“你们觉得杨老师更像爸爸还是更像哥哥?”李白反问。
“哥哥。”曲比日不假思索,“杨老师还没结婚呢。”
“……那你们也叫哥哥就行。”李白尽量温柔地说,他实在没有料到会有杨剪给这多人当哥天。
李白抬头,那些小黑脸就变神色,溜烟跑开。
按理说这不应该,李白想,看起来也没有穷凶极恶吧,连个主动和说话都没有。更不应该是自己这三天都睡得那沉,好像困八百年似,窄窄小小张床,他得和杨剪贴身睡,结果每天早上人家走,他半点感觉都没有,清醒总是迟来步。
他没有想多问,真没有,他只是觉得至少该睁开眼说句“路上小心”,至少该在蓝色黎明里看着杨剪坐在床沿,在离他那近地方,安安静静地扣几粒扣子,或是拽下T恤下摆,遮住那截后腰上线条,还有伤疤。
他又在想杨剪,那人看到带鱼,回句“好”,导致他收拾带鱼时候依然在想。很快鱼也闷好,李白不想闲下来,自己和面擀皮剁馅儿,在厨房外支张小桌板,拎个马扎坐在旁边,开始包水饺。青椒鸡蛋馅儿,点上香油,加上他早上新买虾米,闻起来就香得很,生活老师还在厨房里擀面皮,又有学生在偷看,这回只有个,躲在棵老树后面,露出个脑袋。
“曲比日,”李白朝他招手,“你过来。”
至少比当爹好。
哪知曲比日却脸发愁样子,又道:“们都想看杨老师和徐老师结婚。”
这回李白没忍住,别过头朝着空地剧烈咳嗽阵,平复下来,他转回身子,低头继续包起饺子,假装不经意地问:“
那孩子似乎被吓住,傻愣愣从树后站出来,脚下却钉着不动。
“你过来啊,”李白眯起个笑脸,大声道,“看看今天吃什好吃!”
最终那串脚步还是乖乖地奔向他,隔步远,停在他旁边。
“……李老师,”曲比日怯生生,印象中他已经十五六岁,却才上初中二年级,个子也比城里同龄孩子矮小不少,更没有那股老练劲儿,“你知道,名字啊。”
李白正抬眼看他,差点呛住。老师。这个称谓李白经常听,从各种人口中,比如同个化妆组同事,又如以前带过学徒,那些年轻艺人心情好时候也叫过,比如祝炎棠……这两个字放在他这种职业上就廉价,现在,听这个彝族孩子字正腔圆地用汉语念出来,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和称呼杨剪所用,是同样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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