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竖着竹竿,龟就悬在和自己脑袋平齐高度,路李白都在引人注目。可惜没走多远他就走出感情,只觉得这东西不合时宜程度和自己有得拼,看它太冷,四肢被固定着也缩不回壳子里,李白就找家便利店买剪刀和塑料袋,把它松绑搁进去拎着,还买条毛巾盖在龟背上,粉色印着大草莓,龟已经完全缩回壳子,凑在块看起来挺滑稽。
就这样走过太古里商圈,走过使馆街大路,走到条河,好像叫亮马河,李白终于可以松口气。他从没想过要养这老龟,只想把它放,穿过那片灰蒙蒙杨柳,却见河里冻厚厚冰。手里塑料袋又缩回去,他怕把它冻死饿死。
天色居然开始发暗,李白自己都饿,他也没处捉鱼,顺导航找到处花鸟鱼虫市场,挑最靠门那家走进去,把袋子打开往桌上放,人家都以为他要给这大乌龟定做个大缸,他却说,送给你们吧,你们想养就养想卖就卖,免费,再给你们补伙食费也行。
说着他就哭,哭得泪水横流,颜面扫地。人家都以为他和这老龟感情深厚,迫不得已才把它拱手送人,答应好好养,也没收他钱,还想把乌龟从壳子里引出来,好好跟前主告别。
李白逃跑似走开。
坐大爷,大爷手里握竹竿,竹竿上头栓王八。
脚踩A4纸张,歪歪扭扭写道:二十年老伴,口价八百。
绿灯亮,李白却没抬步,他还在盯着那王八。
“这是甲鱼吗?”他问道。
“是草龟!”大爷两眼在墨镜后面阴晴莫辨,开口,每个字都像从鼻孔里挤出来。
往公交车站飞奔,他用大衣袖子捂住脸,不断地想:它和没什感情,哭只是因为是个傻·逼。
但再傻·逼也不能终日以泪洗面对吧?下公交车买个煎饼啃,远远地,看到自家店面招牌时,他眼泪已经止住。
店里年纪最大老师傅带两个洗头学徒,还有自己家两个小孩,在落地窗外聚在起,就着店里灯光,他们玩两顶支在立架上假发
“它吃草吗?”李白走近,在乌龟面前蹲下去。
“吃鱼,吃螺!”大爷依旧没个好气。
“大冬天,它应该在冬眠啊,”李白支起下巴,歪着脑袋看那龟壳,肚子黄黄有几块黑斑,比他脸还要大,而四只腿脚干燥地伸在壳外,无所适从似僵硬着,也不见动弹下,“您就不能等人睡醒再卖。”
“女儿嫁出去,养不!”大爷两脚抓地,似乎就要站起来撵人。
李白却先步站起来,垂首和那草龟大眼对上小眼,手指凑近它还会张嘴,原来真是活,“您把它卖给吧,”他说,“支付宝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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