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说出来,喉头热意也涌出,他又吐出几大口鲜血。
血是烫,腥气太浓,陆汀花灰色毛衣被染黑大片,却把邓莫迟抱得更踏实,深深拢在怀中,“知道,邓莫迟,都明白,”他像哄孩子似轻拍起邓莫迟后背,“你能感觉到他们,人,石头,哭片,爆炸堆,你都能感觉到。”
“还有很远地方,在宇宙,”邓莫迟又把眼睛睁开,自己抹抹嘴角血——总不能全蹭到陆汀身上,他又试着直起脊梁——总不能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东西直殴打,“是杀意。失去控制,把他们都杀,看着他们死,有人要这样做。”
陆汀脑中浮现遍及世界山崩地裂,抑或是冲天大火,若要消磨人口,这堪比陨星撞地,固然是比战争更高效节能方法。
可他抱着这个男人绝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更不是善恶拉扯那根绳。
陆汀又跪回他身前,在药箱里哗啦啦地翻找,恨不得把每个看着稍微有点效用都拿出几粒给他喂进去,却又被阵颠簸逼回驾驶位上。
邓莫迟瞧几眼那些药物,看到自己咳上去血沫,又在药箱里摸摸。还好,有他想要东西,管镇静剂被他抽出来,撑着手腕刺入血管。随后他闭上眼,却没有如预想般陷入昏睡,恐怕是现在这剂量对他来说已经不够,但这也是唯支,就这样吧,邓莫迟想,疼不疼随你。
在装麻木方面他不是新手,只需要点药物帮忙……只需要点。可陆汀偏偏又在这时蹲回他身边,眼睛红红地把他空掉针管拿走,又给他冒血针孔压上酒精棉签。他说们开远,前面只是普普通通雪天,他又说老大你别急,你好好呼气吸气,他还让邓莫迟想象沉睡人、平静海,想象细雨绵绵以及春风和煦,还要想象棵扎根很深、奋力舒展枝叶树。
他对邓莫迟说:“你就是那棵树。”
“你睡着,在花园里,”他抚摸邓莫迟毫无血色脸颊,“就是风,抱着你。”
邓莫迟紧闭双眼。陆汀这是把所有想到都说出来。但是不行,不能,做不到,不好。
想做树,不是树。
“有什感觉你都告诉,老大你定要说,”陆汀鼻音很明显,却生生把不争气眼酸忍下去,吻他被血渍缀得斑驳皮肤,“你不要憋着,你要静下来……就要把感觉说出口。”
邓莫迟呼吸更重,也不知是他被逼得需要更多氧气,还是他稍稍舒服点,他依然是安静,那只被石到割出血口手太脏,让他没法把它放在陆汀腰上,但他需要拥抱,他很想像陆汀给自己很多那样,好好抱抱他。
“疼,”他最终额头靠在陆汀肩上,“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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