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在那瞬间就伸长手臂,把手机从床头柜抄过来放在耳边接听,刚接通那几秒安静,使他越发地紧张起来。
“小也。”终于,电话那头传来谢朗低沉声音。
黎江也把捂住自己嘴巴,含糊地呜咽道:“朗哥……你、你在哪?”
“叭!”
声短促车笛声响起来,从电话里,也从窗外。
谢朗说:能做到。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谢朗拿来让自己和大哥脱身搪塞之词,他也知道谢朗现在应该非常忙碌、非常焦灼,不能抽身,他更知道在这种时刻他最应该做就是相信谢朗。
可他还是……
已经十点多。
朗哥应该……真不会来看他吧?
,好酸!”果然,黎江也乖乖地从他手里拿过瓣橘子放进嘴里,下秒,整张脸就酸得皱起来。
黎江也也不生气,他慢慢地嚼着橘子,忽然想起自己对谢朗说过话:“朗哥,是你橘子。”
想到那句话时候,鼻子和眼眶都酸得更厉害。
他低下头,用很小很小声音对自己说:“大哥,不可以把朗哥关起来啦。”
……
在寂夜里像是声突兀心跳。
“车停在医院街对面。”谢朗声音重新响起来:“小也,打开窗。”
黎江也无声无息地抱紧被子,他仰起脸让自己死死地盯着那盏忽闪忽闪灯,盯得眼睛都酸痛。
他只是很想他、也很害怕,颗心仿佛坠在无边黑暗之中,彷徨不安。
在那样分秒煎熬之中,所有声音都清晰得仿佛在耳边——
墙上钟表指针跳动声响,窗外风声,走廊偶尔响起脚步声。
然后突然之间,黎江也听到自己手机响起来声音。
黎衍成走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黎江也自己。
白炽灯灯泡有点坏,惨淡光在头顶闪闪,有种说不上寂寥。
他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可是却也翻不身,打着夹板那条腿仍然时不时感到抽痛,但与那种疼痛比起来,更难熬是他脑子里时不时回想起,谢朗和谢瑶对话——
“放人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在这当着他俩面给个保证,保证从此以后你和这两个人都断绝关系、再不见面。你做得到吗?”
“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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